即便是籠罩在夜色之中,她也能借著牆角石座宮燈裏幽暗的光,看見他的唇幹澀的紋理,甚至還起了皮。
還真是上火了呀。
不過上火究竟算不算得是病呢?她還得好好兒想想。
因為,至少眼巴前兒看著,這皇子阿哥還是生龍活虎的,沒成病貓呀。
況且這早春二月的,剛開春,原本就容易上火。別他皇阿哥的嘴唇上見起皮,就連人家喇珠這兩還不愛吃肉腸子呢。
她剛就是因為這個才把喇珠給留下來,做零兒灶給它吃。
所以這要是往嚴格裏來論,春上火,不好意思是病了吧?
十五阿哥這個惱。
“我是真病了!”
廿廿又抬頭看了看他,“十五爺,您話中氣十足,不像是病聊模樣。”
“可若是十五爺真的病了……那十五爺趕緊回阿哥所歇著去,怎麼還在這夜風裏站著?”
十五阿哥心下又怒又癢,卻又不敢輕易造次,這便也隻能左右看看,確定沒人,便依舊攥著她的手去。
“……我是真病了,忍著病還來瞧你。你卻狠心,不但不問問我,還要攆我。”
廿廿心下晃了晃,忍不住偏首看一眼九思。
九思剛剛聽主子爺那麼句話,也十分想咳嗽。見人家狼格格的眼神兒遞過來,便趕緊,“病了,我們阿哥爺是真的病了。現在……呃,頭還是熱的。”
他自家主子什麼性子,他還不知道麼?這要不是腦袋熱,被衝昏了頭,他家主子爺什麼時候得出這種話來呀?
連他,都忍不住一顆心靈跟著砰砰亂跳了呢~!
廿廿垂下頭去,“阿哥也頭熱、上火,這該是跟春躁分不開幹係。阿哥爺怎不去找春算賬,卻要來跟奴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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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阿哥惱得呲了呲牙。
垂首凝望著她,“你倒會推了賬去……我我的病與春無涉,都是你給惹的!就是你給惹的!”
“我不找你算賬,還能找誰去?我更憑什麼去找春啊?”
廿廿也是無奈,“奴才怎麼惹阿哥爺生病了?阿哥爺慣會欺侮奴才。”
十五阿哥輕歎口氣,彎了腰來,四目近在咫尺。
“是爺先惹你生氣了……你生氣了就跑了,爺就也生了自己的氣。”
“故此不是你直接惹了爺生氣,可是爺這氣卻的確是因你而起,這病便也自然都與你有關了。”
廿廿忙躲開他的凝視,垂下頭去,隻盯著自己的鞋尖兒,“十五爺什麼呢?奴才怎麼都聽不懂啊?”
十五阿哥又歎口氣,“原本咱們兩個在塌房裏……得好好的。你忽然就惱了,非要跑。是爺哪句話得你不順耳了,抑或是你忽然想起什麼來了,對不對?”
廿廿低下頭,半晌不肯話。
可是知道十五阿哥一直在等著她,她便咬咬嘴唇,“十五爺,奴才沒別的心思,就真的是出去的時辰太長,奴才怕公主等著呢,不敢耽誤工夫。”
“不是。”十五阿哥大手沿著她手臂挪動,這回幹脆直接握住了她柔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