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武院有兩萬餘眾的弟子,每日消耗的資源,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眾弟子為資源去勤勉,得了資源,投入於修煉的消耗。
人不同,修煉的目標也有差異,不一而足。
如螞蟻搬家似的,眾弟子在各院之間忙忙碌碌。
喧鬧浮誇,誰又是那滄海一粟無人問津。庸庸碌碌,自以為然,大浪淘下,又能留下幾人。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世人一代一代地更迭,物是人非、泡影變換,誰還能記得曾經桑田。故既難爭永恒,隻爭朝夕。
靈院中講院的一閣之中——
“才一百顆,你不是很努力啊。”掂量著手中的百褶袋,莫寶慶似笑非笑。
最近春風得意,他亦是紅光滿麵,好似煥發了第二春。
滋補充足,他都是胖一些,倒依然精神矍鑠。
唯一讓他不滿的是,溫千嵐竟然不多煉些參精金丹,多煉的話,他跟著多賺。
一日賺個一千元石,他也不嫌多。
莫寶慶打開百褶袋,查看一下百顆參精金丹,隨意取出一顆嗅一嗅,“嗯?”
“煉了這些次,竟不見長進。”
“沒有儲物戒,你不成大器。”
“跟老夫鬥,再過一百年吧,七品守護的渣渣。”
“妨礙老夫賺元石,還是三百顆吧。”
不滿又得意地腹誹著,莫寶慶稱了稱百顆獸糧的重量。如果參精金丹的品相再好些,極品金粉再多些,他能將百顆摻兌成三百五十顆。他也挺無奈的,隻賺二百塊元石。
類似的事兒,他已經做了幾遍,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獸糧罷了,又不是煉丹。
緣於煉丹師的謹慎,莫寶慶倒不去疏忽。
一刻鍾後,三百顆獸糧出爐了。
“嗯?”查驗成品時,莫寶慶略有疑慮,“怎麼,色澤有點不均勻。”
他是地玄三轉罡靈九階的大武師,五感甚是靈敏,百丈範圍有隻蚊子飛過,且是瞞不過他的耳目。此次煉製的參精金丹,金黃的色澤有輕微的不均勻,估計是粗糙引起的,論品相的話,不如上一次。
當然,此等細微的偏差,因他修為高深才得以辨出。
換做溫千嵐,斷然是發覺不了的。
“應該是黃藤粉加多了。”莫寶慶隱有氣急敗壞。
身為煉丹師,對於煉丹之事一向要求嚴格,力求精益求精。
不過,摻兌獸糧他都敢做,遑論是品相隱著瑕疵的以次充好。再將獸糧重新混合一遍的話,掌握不準找補的份量,隻會越弄越糟。他又不肯二百塊元石打了水漂,還倒賠一百塊,幹脆就這樣,“無所謂了。”
拎著百褶袋,他便離開了。
獸糧的品相暗藏瑕疵,不宜久存,越快銷贓自然越好。
三百顆參精金丹過了鑒定,暫存一夜,次日一早,近乎全部流入獸院。
最近幾日的天氣不佳,陰雲不散,風大雨小。
尤其是獸院,風一卷,枯葉漫天飛揚。
“千嵐老大,你幹嘛買參精金丹啊,給。”一早就等在別院的孫百裏,很疑惑地遞過了五顆獸糧。
“辛苦啦。”溫千嵐笑了一下,不做正麵回答。
他之所以讓孫百裏替他去買,是大事在即,能謹慎便謹慎,別被莫寶慶發現起了疑心,再把獸糧召回去。
將兩顆獸糧收入小千戒的造化爐後,他拍了拍孫百裏的肩膀,囑咐道:“你和玉容在講院多待會兒,別去修院。”
“啊?”孫百裏抓了抓耳後,不明所以,“千嵐老大,你要幹什麼?”
“還不知道呢,我先去了。”隨口說完,溫千嵐轉身向修院行去。
呼呼……
疾風卷落葉,呼嘯而過。
石子路上,溫千嵐走得不疾不徐,雪白衣袍被吹得獵獵作響。
風再一吹,雪白衣袍漸變地,成了一襲暗金戰袍。
嘩啦啦……
戰袍如旗,迎風招展。
陰雲聚散,冷風咆哮,落葉肅殺。
此乃,溫千嵐特意擺的造型,為自身造勢。他在想,他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背影,一定將孫百裏的眼睛耀瞎了,說不準會引起多少大美人的失聲尖叫。
豈料,稀裏糊塗的孫百裏被沙子迷了眼睛,一邊揉著,一邊去別院補頓早膳。
呼呼……
造化爐成功將獸糧還原了,事實證明,莫寶慶未識破他的詭計。
且他試著吃了兩顆,其中一顆含毒,由於他有仇風在身,沒一會兒,毒又解了。
雙管齊下,已成一管,還差一管。
路不算遠,很快兒,溫千嵐到了修院。
修院是講修靜別四院中,弟子聚集最多之地,許多弟子夜間時也會在此修煉。
刻下,已有一兩千弟子或紮堆,或獨自修煉,氣氛很是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