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中,西風武院需要休院兩個月,分別在年中與年終。
年中休院,為五月十五至六月十五,為期一個月。
年終休院,為十一月十五至十二月十五,為期一個月。
武院之所以要休院,一是,如布設在修煉地、修煉室的陣法等,需要定期地維護修補。
否則等陣法失靈了再去修善,等同於重新布設,很是耗費人力財力。
二是,武院弟子才是二十出頭的年歲,難免思家心切。在外辛苦,回家省親恰是勞逸結合。
比較兩次休院前的大考,年中時會更為熱鬧。
因弟子是成批地在年中入院,出師會自然在年中。
部分出師弟子,會去寧風府都參加十院的出師大典。
一部分弟子離院了,武院的十大天才之位,將自行空出了一兩位,甚至會空出三四位。
可想而知,麵對此等機會,弟子間的競爭要有多麼激烈。
如賀流風,正是借助這樣的機會,位列了十大天才的第十名。
年終呢,無弟子出師,天才榜是滿的。
誰想進入,需要去擠出來一位,挑戰入選的難度,要比一同競爭入選要大得多。
饒是如此,現在各院的氣氛,已是火熱一片。
因距離年終大考,隻剩兩日了。
獸院的一條石子上——
“二狗子你別磨嘰,哪有狗穿披風的,不是,你看哪隻守護獸穿衣服了?”
“嗚嗚……(你能穿,為啥本哈不能穿,你欺負本哈)”
“我欺負你,你說我欺負你?!”
“嗚嗚……(本哈好冷,本哈凍成狗了)”
“我脫了不穿行了吧。”
“嗚嗚……(本哈凍僵了)”
寒冬臘月,北風凜冽,石子路上覆蓋著一層積雪,腳踩上咯茲咯茲作響。走在前麵的溫千嵐,氣急敗壞的將雪白披風扯了下來。垂著腦袋病怏怏的哈士奇,則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大舌頭一邊舔著雪,它一邊裝死。
“哎……”
一人一狗同時歎了口氣。
溫千嵐是欲哭無淚,這大早晨的,天剛亮,二狗子又作妖了。
原因很簡單,他以暗血戰袍變化出一件披風來臭美,二狗子看著眼饞,也要穿一件。
“正好你凍僵了,我把你埋起來。”
溫千嵐回身踢了一腳,掃得積雪飛揚,灑了哈士奇一身。
形體似狼,毛皮烏雲蓋雪,眉間三束白毛,雙瞳冰藍,此乃非常俊逸的外貌。偏偏它沒一點狼的氣質,還賴在地上不起,它抬起腦袋,張著嘴巴悲嗆地叫道:“嗚嗚嗚……(大兄弟,你埋了本哈吧,你再去找一個更好的狗子,本哈配不上你,讓本哈凍死吧)”
換作旁人,沒準被它騙了。
但認識這些天,誰不了解誰啊,溫千嵐是一百個不相信。
二狗子會冷?今年下第一場雪時,這二貨興奮得跟瘋了似的。
它那一身毛,根本不怕這點天寒地凍。
再說了,溫千嵐現是二重三階的修為,氣血旺盛,在寒冬光著膀子都是不冷,洗冷水澡也不會凍呲牙。哈士奇是他的守護獸,也不是一般的狗子,輕易哪會覺得冷,它就是在撒潑。
且這不是一次了。
前些日,二狗子自個跑出去玩兒。結果,它偷跑到女弟子寢區偷了一件褻衣,關鍵還被抓住了。
溫千嵐被冤枉得那叫一個委屈,現在想想,他都覺丟人。
剛消停沒幾日,二狗子突然想起自個是一條來自北方的狼王,讓溫千嵐放它自由。它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在整個武院亂跑,溫千嵐追了半日才逮住。當時,那人丟得,整個武院都知道這事兒。
溫千嵐被折磨得啊,腦袋已有點毛病了。
他無奈得很,討價還價道:“披風沒有,給你個紅脖巾行了吧。”
“嗚嗚……(本哈不喜歡紅的,要黃的)”
被折磨得有點抓狂,他又是無語:“你分得清顏色嗎,黃的粉的。”
“嗷嗚……(你別糊弄本哈)”
溫千嵐從暗血戰袍分出一塊布料,轉變成一件黃色的方巾後,係在了二狗子的脖頸。
哈士奇心滿意足,登時一個撒歡起來了,瞪著眼睛甩著舌頭,邪魅狂狷地跑進了別院。
“嗯啊啊!”
對著地麵發下狠後,溫千嵐緊跟著進了別院之內。
眼下,天剛放亮,別院內還沒有幾位弟子。
他趕這麼早來,自不是為了搶早飯,他是那麼貪吃的人嗎?
他是為了收買人心。
他取出一張小桌、一把椅子,翹著二郎腿悠哉一坐。
小桌上擺著三十瓶丹藥,另有一個寫著‘小淬血丹,需要者免費領取一顆’的木牌。
瞧著二狗子滿地打滾,溫千嵐安然等待。
他的此舉,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大考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