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險惡間摸爬滾打,久而久之,會煉就一身的不俗本事。
武者,必須飽經風雨的錘煉,才可成為強者。
在此一點,柴新與毛佳要算不賴了,至少比那些養尊處優的同齡武者,要強上得許多。
他二人的實力雖說不強大,夠恨、夠毒,且很聰明,才是最為可怕。
在動手之前,他倆做了周密的計劃,自不會在此時嘀嘀咕咕。
一點頭後,二人各自放出了守護獸,毛佳朝獸院趕去,柴新則直接摸向了武院。
對獸係武者來講,尋蹤找人,不會是一件難事。
此次刺殺的艱難,是在於護院大武師,其他的都好辦……
茶閑閣之前——
“二狗子,喝!”溫千嵐沒個正經,又在給哈士奇斟酒。
說哈士奇是二狗子,一點不冤它,蹲在椅子上,它的大舌頭沒歇著。
甚至為了獨占六道菜肴,它用舌頭逐個舔了一遍。
作為守護獸,除了獸糧等少數物品之外,什麼喝酒吃肉全是沒用,一下肚便會分解得不剩啥了。
它會貪吃,是因為嘴饞。
二狗子以為自個海量,相當的貪杯,“嗚嗚……(大兄弟,你領本哈去城內逛逛唄)”
它瞧西風城那麼熱鬧,十分想去看一看,它還沒去過城內呢。
若不是昨日剛被嚇唬了,它沒準會偷偷跑去。
溫千嵐也喝了不少酒水,本想酒壯熊人膽,又因髒腑強大,他沒一點醉意。
手肘撐在桌麵,手掌托著下巴,他瞧著西風城的絢麗,隨口說道:“瞧你那點出息吧,一個小小的西風城,有何好看的。等以後,嵐爺帶你遊曆三千世界,我做遊俠,你做遊狗。”
西風城是龍潭虎穴,定有凶險在等著他,他不能去送死。
“嗚嗚……(本哈做遊俠,你做遊狗)”哈士奇又搞不懂自己的身份了。
大過年的,他不想和一隻二狗子討價還價,“咱倆全當遊俠成了吧,來吃,多吃些,全歸你了。”
無奈又好笑,他將酒菜全推給了哈士奇。
瞧對方貪吃的樣兒,暗暗地,他又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與二狗子的最後一餐。
溫千嵐沒有料事如神之能,但他怎麼會想不到,今夜八成會有人前來殺他,不是莫家人,便是廖家人。
他挺怕的,因他不願死。
過了今夜,他才堪堪二十一歲。
他的武道修煉,才走了半年,以後日子長著呢,他要做的事還很多。
最初時,他想去躲。
敢膽潛入武院來殺他的人,修為實力定然不會低,才人玄二重五階的他,如何能去抗衡。
他藏入飛龍路的話,避上一陣,應該可以躲過此劫。
闖蕩飛龍路的資格再是難得,也比不上命珍貴,這幾乎是唯一的穩妥辦法。
但他另有顧忌,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該發生的,遲早要發生。
溫千嵐更擔心的是,此次對方行凶不成,不會善罷甘休,窮凶極惡,說不準會做出什麼來。
如果對方收買或逼迫武院的弟子,趁他不備進行偷襲,他或許不會死,但仇風會在眾目睽睽下發作,豈不是更糟。
他有見不了光的秘密,他怎能不多多考慮。
此外,他年終修院時躲入了飛龍路,年中修院時,他往哪躲?
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想根本地解決此件事,隻剩死磕一次。他死了,自然沒什麼可說。
他若不死,對方認為在武院殺不了他,或許會暫時地斷了報複的念頭。
同時,發生惡劣事件,武院必然不能一聲不吭,會進行追查、勒令等等,對方輕易不敢再冒頭。
奈何他的實力不足,玩命地死磕,隻會成了送命。
於是,他才在茶閑閣前過年夜,走一步算一步吧,到哪河脫哪鞋。
劈裏啪啦……
煙花易冷,繽紛落盡。
西風城的焰火熄盡,時間踏入了新的一年,西風武院重歸於黑暗籠罩。
偌大的武院靜悄悄的,或說寂靜,或說死寂。
哈士奇是貨真價實的二狗子,與溫千嵐心意相通,它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停下吃喝,它老實地蹲坐在椅子上,側著眼睛去看,待溫千嵐望來,它又轉眼瞧向別處。
等待總是漫長,時間緩緩了流淌。
呼呼……
寒風吹刮,過了許久。
茶閑閣的緊閉扇門,乍然打開了,大武師顧平閃身衝出。
顧平是靈係土靈武者,有三轉九階修為。人長得高大魁梧,強健有力,其氣勢十足,有將軍之威武。
他看向溫千嵐,怒然說道:“獸院走水,定有奸人潛入破壞,你去茶閣躲著,務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