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瀚鷹幫的匪寇,均為壯年男子,膀大腰圓紅光滿麵。
夏日上午,天氣熱得很,兩人赤著臂膀,彪悍粗狂。
此二人的守護獸,一為七品野豬,一為六品紅角牛。
有三重九階的修為支撐,兩獸均可用於坐騎,已馱著兩匪到了村外。
“誒,這村害了瘟疫不成,怎一個個要死不活?”一匪滿身酒氣,怪異不解。
騎著紅角牛的他,原是鐵馬府人,在入了匪夥後,放棄本家姓氏,更為牛姓,喚作牛頂山。
不過,他沒一點牛的憨實,長得是身高八尺滿臉橫肉。
另一人也在入匪夥後,更為朱姓,名為朱野,反過來正是野豬。
他生得黑壯,模樣是又醜又凶,扇風耳環狀的鼻子,像極了野豬成了精。
早晨去第一家村落時,正有酒水上貢,與牛頂山一人灌了半壇,他也是酒氣未散。
他哈哈一笑,“這幫孫子倒是乖巧,很讓人省心啊,下個月,讓他們多交一成貢品。交不齊,嘿嘿,拿胡小娘子來頂債,用幾個月再還給他……誒?那邊怎有個人,好像有兩把刷子。”
他抬手一指,指向的正是溫千嵐。
“嗯?”牛頂山抬眼看了看,也是疑惑,“哪來的野種,在那裝神弄鬼,要搶地盤不成?哼,先收貢,再收拾他。”
說著,二人哪會繞道去走村門,守護獸撞倒一片圍欄,到了院中。
溫千嵐正盤坐在村門外,他感知敏銳,風聲既是他的耳目,自是發覺了有兩位武者到了附近。
他正沉於修煉,本未打算理會,但圍欄倒地的嘈雜聲,擾到他了。
呼……
他霍地睜開雙眼,鬼目森森望去。
每月交貢的日期固定,鄭伍杭等人,全早早地在院中等待了。
瀚鷹幫定下了規矩,交貢隻時,所有人必須全出來恭候。
甭管是剛出生的嬰孩,還是傷了殘了癱了,無一例外。
共三十餘人,分三排齊刷刷地站著。
為防美貌引禍遭匪強搶,村中的女眷每次都要偽裝一下,多點些麻子等等。尤其是鄭伍杭的妻子胡氏,雖育過一兒一女,但有修為在身,身段未曾走樣,風韻猶存,若不弄醜些,定被瀚鷹幫的賊人惦記。
此次,她們沒去刻意喬裝。
不需要了,一個個寢食不安,又染了風寒,均是麵黃肌瘦,帶著兩個黑眼圈,哪來的美貌。
那四五歲的女娃,身子弱,麵色蒼白高燒不退,整日昏睡,正瑟瑟發抖地被胡氏抱在懷中。
其他年歲大些的孩童,同是氣色甚差,抬不起腦袋。
便是鄭伍杭,也跟得了瘟病似的。
見牛朱二人踏破圍欄走進,他心頭一哆嗦,不禁偷瞄了下溫千嵐。
他匆忙地迎上去,咧出難看的笑容,“牛爺、朱爺,您二老近來安好?”
稍後生死難料,丈夫為她們去卑賤求活,胡氏心中悲嗆。
撫著懷中女娃的額角,她的眼淚再是止不住,“二妹啊二妹,娘真不該讓你來這世上受罪,是娘害了你啊。”
其他人在垂著頭,心中悲憤。
幾位青年、壯年男子,在將拳頭攥得咯茲響。
“嗯?”端坐於紅角牛背上,牛頂山一掃眾人神情,發覺了不對。
再看鄭伍杭兩手空空,沒提著筐籃,也沒拿百褶袋,他臉色頓時一沉,“別他娘的廢話,貢品呢?”
“牛爺牛爺,您聽小的解釋……”鄭伍杭剛說出半句話,便遭朱野一鞭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