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園武場之上,戴宣同的濃眉雙目,凜凜地盯著驚隕雷池陣。
雷光太過濃重耀眼,他看不清陣內是何狀況。
不過,陣盤在他手中,陣法是受他的操縱。
“還沒死,難纏得緊啊。”戴宣同的神情,由晴轉陰。
敵人強大,他如何會喜悅。兩駕弩炮加陣法齊攻,竟沒能將溫千嵐打殘。
他生平幾十年,未遇到這麼麻煩的對手。
縱是鐵馬府的府主,落入此般境地,此刻也該脫層皮了。
戴宣同未覺太詫異,府主薑忠古不敢闖陣,溫千嵐敢入,這便是區別。
不好殺,也得殺,這才是剛剛開始。
進去容易,出來難。
“謝山任遠,雷空弩暫且停下,金甲將聽令,將雷池陣死死圍住。”戴宣同怒然下令,他也是閃身到了結界之外。
雷光過剩,弩炮精準大受影響,亂轟的話,或會誤將董彩思滅殺,失去最大的底牌。
隨後,他操縱陣盤,開啟了副陣。
該三品殺陣,要分為多個部分,從而側重展現不同的威能。
驚隕雷池陣中的驚,是指驚悸、驚嚇,具備一定幻陣之用,也能用於囚困。
武者在陣法中停留得越久,狀態越是虛弱,越會被雷音與雷光擾亂,心神會大受影響。
雷光交映的結界內——
轟哢。
落雷或粗或細,密集比驟雨。
氣機的牽引下,驚雷皆是以溫千嵐為目標,交錯縱橫地劈來。
兩道落雷,不巧地交叉劈在一處,球形雷暴,當場炸起。
下方,是蕩漾的雷池。
浪頭重重掀起,席卷至半空,欲將溫千嵐吞沒。
此般場景,不似戰鬥,像處於末日雷災之中。
當初在惡奴穀,他經曆的天雷洗禮,瞧著也沒這麼恐怖。
以前他亦沒料到,會置身於此般處境。
轟轟……
他去護住董彩思,難免耽擱個躲避,雷電霎時傾泄降至。
一道道、一條條,砸在他蜷曲的脊背。
暗血戰袍的防禦等本領,依賴於溫千嵐的狀態元力與天賦等。他施展著力鈞與龍骨,戰袍更似鎧甲,泛著的白藍光輝,如焰燃燒,防禦之力也不算低,卻依然被轟得破裂。
背部的皮肉,焦雷地綻開。
三品陣法的威力攜具大勢,受天賦龍骨強壯的骨骼,也是吃不消,雷力都是透入髒腑。
“武裝!”心中低喝,他不得不暫且轉為兵係,以來緩解。
嗡。
顫音輕鳴,他周身皮膚,泛起了金鐵質感。
雷電再是砸上,固然仍是震裂了筋肉,倒未能危及髒腑。
他的武力,乃是由三係合成,其中當以兵係的力量、防禦最強,硬抗落雷不受重創。
至於董彩思,會不會辨認出兵係的氣息,他顧慮不了,也無關緊要的、
似嬰兒般被緊緊地護在懷中,不知是怎麼的,董彩思的恐懼如潮水褪去。
倍感安全,身軀停下了顫抖。
再聽其言,她不由恍惚,身子受擠壓,她失聲呻吟出口。
在此時,她相信了溫千嵐,的的確確是冒險來解救她,非自以為天下無敵地來此狂妄。
“師兄……”感動與糾結,讓她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