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見素衣(1 / 2)

無奈的灌了一口酒,言破爛的青衣一揮,故作玄虛的揮出個高人的架勢,然深知此人稟性的仲辭隻看得嘴角一抽。

一支簽卦很快落到了桌前,仲辭好奇的眸光落在簽文上,唇角處勾起一抹懶洋洋的笑意,修長的指伸出,正準備拿起簽文之際。言卻眼疾手快的將簽文一搶,而後“嗖”的退出幾丈之外,極不要臉的對著仲辭一笑。

仲辭的臉猝然一黑,然而唇角的笑容卻更深了。那靡靡的血眸看向了一旁的小五,惑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蠢徒弟,去極西見見世麵也好。不過,你確定讓那老胳膊老腿帶你嗎?”

一邊說著,一邊餘光看向了言,眼神挑釁。

小五惟有苦笑,他欲哭無淚的想,自己拜兩個師父,是不是挖了坑,將自己埋了。

言正得意,卻眼見仲小子無恥的從小五下手,知道要遭。於是,幹咳一聲,以引起注意。“咳咳,仲小子。我本打算贈你美人,你既不願,那老頭也不勉強。”

語落,他揮了揮不存在的廣袖,而後穩如泰山一般坐在了酒桌前。

仲辭一愣,腦海裏忽得響起雙瑟那溫柔幹淨的容顏。

“沒有陰謀?”仲辭那磁性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懷疑,或許幾百年的互坑之中,在他心底言已經沒有信譽值。

“當然,以我雪嶺天都傳人的名義起誓。”言一張老臉笑得極為怪異,而後又用哄小孩般的語氣,繼續道:“仲小子,你可得好好謝謝老頭,我可是給你搖出了一個上簽。這就叫‘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邊說著,他一邊以居功甚偉的姿態將簽文遞到了仲辭的手中。

仲辭半信半疑的接過,一邊毫不客氣道:“可惜,雪嶺天都傳人的名義還不如前輩放的一個屁,至少還有些響聲。”

“你,你粗俗!”這般毫不客氣的譏諷,不禁讓言老臉一紅。似乎百年前,還是什麼時候,他似乎也是這般起誓的,這般一想,琉璃雙眼看向了仲辭那仿佛看透他的眼神,心底莫名一虛。

他一把撈起了苦著臉的小五,而後又一臉猥瑣的模樣,拍了拍仲辭的肩道:“仲小子啊,美人兒就交給你了,老頭年級大了,還是跑跑腿,這腿腳啊也靈活些。”

語落,他一嗚溜便消失了蹤跡。

仲辭嘴角再次一抽,將信將疑的看著懷中的上簽,神色莫名。錯覺嗎,總覺得又被某個無良的預言師坑了。

但下一秒,一縷縹緲的古琴之聲,便悠悠在他耳側響起。

仲辭略一抬眼,便觸及了那淺碧色溫柔的雙眸。

雙瑟似乎比記憶之中更孱弱了幾分,小臉上殘存的不正常的紅暈已然消失不見,漂亮臉一片蒼白。

有極北的寒風吹來,那襲素衣迎風而起,仿佛便要在風中消失。

仲辭的血眸劃過一絲說不清的心疼之色,他沒有起身,隻是自顧自的飲了一杯酒。醇厚的酒意沒入鼻息之中,一抹化不開的苦澀在舌尖回蕩開,又被他小心的吞咽了下去。

一抹淡雅的幽香很快落入了這充斥著各色氣味的酒肆之中。雙瑟彈琴的素指落到他眼前,白潔如玉,偏偏纖弱,仿佛他一用力,那好看的指便會根根斷裂。

她未說話,也自顧自的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酒意入喉,蒼白的臉上刹那浮現出兩朵紅暈。那酒意又過於辛辣,逼的她幹咳了幾聲。

而雙瑟卻似乎尚未飲夠,又繼續喝上一杯。

一杯又一杯,最終猶自尷尬的仲辭先看不上去了,他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手,那魅惑精致容顏滿是慍怒,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火氣:“你瘋了嗎?”

然,醉酒的人情緒卻多變,似乎卸去了她那灑脫的麵具。猛然聽到仲辭的責罵,雙瑟忽得哭了。

淺碧色的眸湧出一圈眼淚,而後她眼眶裏的水珠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爭先恐後的湧出,從淺淺的抽泣到嗚咽。

仲辭心頭的火氣被那眼淚一澆,猝然熄滅。素來精明的他,麵對美人的眼淚,竟第一次手足無措起來。

素衣縮成一團,在酒意的渲染之下,似乎格外無助。

仲辭眼巴巴的看著她,血眸錯愕,腦海一片空白,甚至連安慰的話也忘了說。

……

沉默許久,涼風之中,那一襲素衣再次站起,她優雅的行了一個半禮,靈動的聲音一如往昔:“抱歉,瑟失禮了。”

仲辭方才找回自己的言語,想到自己方才那番表現,恨不能立刻跳回去抽自己一耳光,他幹咳一聲,又恢複了以往那調笑的模樣:“咳,美人兒這是被哪個混蛋欺負了,認識一場的份上,不如我幫你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