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坐在高堂之上,看著下方的美人,聽著那曼妙的琴聲,總是有萬千煩惱,此刻也全都忘然於腦後了。
那女子端坐在凳子上,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
於她手底下飄來的琴瑟之音,那樣的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威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清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
時而琴音高聳如雲瑟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瑟音沉穩如鬆颯崖,時而瑟音激揚,時而琴音空蒙。
琴與瑟時分時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入大海,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
過了許久,一曲畢,但是景明依舊深陷於其中無法自拔。
“皇上,臣妾獻醜了。”
那婉轉的聲音,一如她的琴聲一般動聽,這女子是安篌送進宮中來的,景明本就不是喜好女色之人,若是平日裏有那個臣子為了取悅自己送來女子,定是免不了受到一頓斥責的,但是景明卻破天荒的將這個女子留了下來,並且直接封為明妃,不為了別的,隻是因為這個女子和明妃南惠儀長得太像了,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景明回過神來,看著底下的女子,她今天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與明妃南惠儀不同的是,她是那種溫婉的性子,南惠儀總是將頭發梳得十分精致,但是卻不繁瑣,時常給人一種英氣的感覺,不像是水鄉女子,倒像是個混小子一般,雖然來到後宮,她的性子壓製了不少,但是卻經常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暴露出來。
而她不同的是,她那一頭細致烏黑的長發,常常披於雙肩之上,略顯柔美,就算是梳起長發來也總是顯得柔柔弱弱的,她道不像是南惠儀那樣喜歡豔麗的色彩,她的衣服經常是一聲素色,別有一番風味,是一種柔弱的美感,讓人心生喜愛憐惜之情。
“愛妃的琴藝高超遠勝過宮內的琴師。”
景明毫不掩飾的看著她,她那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恍然如若天仙。
景明有些恍惚起來,就好像南薏明從來也沒有離開過,不過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那個恣意任性,鮮活暢快的女子早就隨著他的心上人走遠了,隻剩下他自己,孤家寡人的守著這個龍椅,坐在這高高的地方,享受著徹夜的寒冷。
“皇上,柳大人來信了。”
還沒真正的等到景明傷感的時候,貂子便跑了進來,跪在地上,手裏拿著一份信函,為難的看了一下旁邊新晉封的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