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夠了，你居然在公司裏擺方巧巧的照片？”說話的人是許宗城的老友程公子，程公子的婚姻也是聯姻，妻子非常不懂事，三天兩頭抓奸打架，弄得他成了全津港的笑話。
許宗城一把搶過相框，用衣袖擦了擦，才安心將相框放下。
程公子見狀一臉受不了的表情：“你又不是守寡，用得著三貞五烈地給方巧巧守節嗎？再說了，她活著的時候你跟她也屁事沒有啊！”
許宗城臉上僵住了，程公子說的話正中他最介意的地方。他在常人眼裏與方巧巧並無來往，因此他父親當年得知他想娶方巧巧時都詫異了。因為許父以為方如是是方家孤女，求娶她比求娶方巧巧容易，卻不知道許宗城早對方巧巧情根深種。
“不是的。”許宗城難以啟齒，但還是肯定了自己與方巧巧之間的關係，“我們是筆友。”
“什麼玩意？”
許宗城第一次跟老友解釋：“記不記得以前在國際班的時候，西語老師要我們帶帶小朋友，跟低兩屆的學生成為筆友，互通西語郵件？”
“大哥，我第一外語都是靠作弊及格的，你跟我說二外？”程公子找不到重點，一拍腦門，想明白了，“你是說，你跟方巧巧用西語通郵件，然後聊了很久，還網戀？”
聊天有，網戀到沒有。許宗城囫圇著答：“其實一開始我不知道那個筆友是她，直到後來交作業，我看到她交上去的打印郵件……”
“哦，那就是你知道她，她不知道你？那你跟她挑明，表白了嗎？”
許宗城搖頭，西語老師要求的時間到了，他雖然有去找方巧巧聊的想法，後來忙著出國也就忘了。再發郵件過去時，那個郵箱已經注銷了。
程公子一臉揪心：“那你跟她還是屁關係也沒有啊，你至於……”
電話響了，打斷了程公子的話。許宗城按下免提，那頭的二秘說：“許總，夫人給您送藥膳來了。”
沉默三秒，許宗城麵無表情道：“放外麵吧，我在跟程公子談事，讓她先回去吧。”
電話掛了，程公子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伸出手指頭先比了個四，後比了個十：“加她喜歡你那幾年，十年了，嫁給你四年，每天任勞任怨送湯送水，中風的老父親她幫你照顧，老父親走了母親寂寞，她幫你陪著……許宗城，這媳婦兒對你還要多好，多體貼？你他媽是塊冰，也該捂化了吧？”
許宗城沉默不語，他知道方如是在外人眼裏完美無缺，自己擁有她，是擁有一個人人豔羨的妻子。然而方如是再好，也不是方巧巧。更何況，方巧巧還是因她而死！
想到這裏，許宗城眼眸如墨，道：“程兒，別的你隨便說，我無所謂，唯獨這件事，你別插嘴。”
程公子歎氣，臉上糾結，然而也明白許宗城的性格，多嘴道一句：“這他媽要是我老婆，愛我愛到這個地步，我真是做夢都笑醒了。”
愛？許宗城低下頭，眼底晦暗，他原以為方如是隻是裝裝樣子，受夠了他的冷臉就會放棄，卻不想她一直堅持了四年。這樣的婚姻，她也能忍受，真的隻是因為愛嗎？
辦公室的門轟地被人推開，闖進來的是方如是。
許宗城眼皮子一掀，嘲道：“一點規矩都沒了是嗎？方如是，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
“宗城……”方如是淚水洶湧，崩潰的模樣不似作偽，她奔到許宗城懷裏，如同找到此生唯一依靠。
許宗城下意識想將她推開，低頭看到她的臉卻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傷心的方如是，他問道：“怎麼了？”
“爺爺……爺爺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