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宇勳告訴她,他已經將他們以前的事如實地告訴了盛楚弦,他和盛楚弦已經達成共識,他幫盛楚弦除掉雅閣,盛楚弦允諾他能夠得到東亞黑幫的首領之位,同時得到她。
她當然清楚嶽宇勳對她的感情,可她曾經迷亂過,卻沒有真正喜歡過他,她至始至終隻愛盛楚弦。
她亦清楚,盛楚弦得知了所有事實,她數次的謊言被戳穿,依他的性格,他不會原諒她!
嶽宇勳將她禁錮了整整一個多星期,終於放了她。
離開前,嶽宇勳“好心”地提醒她,席夢已經懷孕,席夢在盛寧兩家的地位日漸加深,即便她是真正的寧悅,她亦無法堂而皇之地回家。
她聽取了嶽宇勳的建議,決定先下手為強。
她故意回到寧家委屈地向寧氏夫婦編造出虛假的“事實”。她稱席夢卑鄙地“搶”了她的身份,並收買一些混混禁錮她,幸好她最終逃了出來。
這才出現了今日的一幕。
隻是,她有點意外盛楚弦竟會默契地配合她……
她以為她與盛楚弦之間將有轉機,正當她暗喜時,盛楚弦卻冷漠地命她離開,也就是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
由天堂墮入地獄便是如此吧!
夜晚,席夢抱著身子瑟瑟地蜷縮在床頭一角,她已經不再流淚,或許是因為眼眸已經無法再逸出淚水,又或許,她已經能夠冷靜看待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然而,她從不知道夜晚的黑暗竟是如此恐怖與陰森。
她害怕獨自一個人麵對,她感覺到很冷,然而,整間看守室內沒有任何燈光,亦沒有任何溫暖,隻有冰冷的四麵牆壁與微微發著惡臭的被褥。
當晨曦的第一道光線射入席夢的眼睛時,席夢浮腫的眼眸終於緩緩地睜開。
眼眸幹澀,她經過反複的眨眼這才適應了此刻明亮的光線。
驀地,孕吐的反應突襲而來。
她奔至看守室的牆角幹嘔,什麼也沒有吐出來,雖然這些日子她並沒有少被孕吐折磨,但是,這是她懷孕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難受,異常的難受。
不知不覺,寶寶已經快七周了……
腦海猛地回憶起一段甜蜜的對話。
他說,未來,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也許還有兩個,三個……
她嬌嗔,我又不是母豬。
心,冷涼如水,她癡癡一笑。
驀地,警局內的員工給她備了一份早餐,她雖然沒有胃口,卻將早餐全部吞進了腹中。
她的確是餓了,更重要的是她肚子裏的小寶寶。
快到中午時,薑薇攙扶著戚姨出現在了看守室的鐵欄前。
她親耳聽見警局的警員向她們表態,她無法保釋。
看見蒼白無色的席夢,戚姨心疼著,幾乎站不住腳,眼眸閃著心酸與懊悔的淚花,“小夢……怎麼會這樣?我們該怎麼幫你?”
薑薇的手裏拿著一份今晨出爐的報紙。
報紙上的頭條新聞便是——詐騙女不知感恩,冒名頂替親姐姐嫁入豪門。
報紙上刊登了她與戚叔戚姨的合照,還有她那張被媒體刻意放大的單人照。
她苦澀地笑了。“我沒事。”
“席夢……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很難受,你要哭就大聲哭出來吧,我和戚姨會想辦法讓你離開這兒的,你沒有罪,他們不敢關你的!”薑薇一手扶著戚姨,一手伸到鐵欄裏欲握席夢的手。
席夢漸漸地垂下眼眸,此刻的她甚至不敢抬起眼眸直視她們。
她知道,她已經沒有臉麵見任何人,她成為了全天下嘲弄的對象,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孩子,你記得多吃點飯,耐性等幾天,你戚叔已經在想辦法幫你了。”戚姨拭著眼角的淚水,痛惜道。
薑薇努力想要握住席夢的手,奈何席夢始終沒有上前一步。
薑薇甚是著急,“席夢,快點過來,讓我抱抱你……”薑薇隻想感受一下席夢身體的溫度,她發覺此刻的席夢仿佛沒有任何溫度,雖然強撐著,卻如死一般的沉寂,她害怕這種感覺。
仍舊沒有上前,她淡淡一笑,故作輕鬆道,“我沒事的,你們先回去吧……誠如你們所說,隻要沒有犯罪,他們不敢關我的。”
任誰都能看出席夢臉龐上的笑意是用盡所有的氣力強撐著,這一秒,薑薇突然痛哭出聲。“嗚……”
席夢被薑薇的模樣嚇壞,連忙來到鐵欄前,緊張地問道,“薑薇,你怎麼了?”
薑薇伸手抱緊席夢,隔著鐵欄,她抑製不住哭泣,“席夢……你不要裝成這麼輕鬆,這樣看起來好可怕,我不想看見你這樣……”席夢沉靜得好像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抱有任何希望,淡定到令人恐懼。
“別怕……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席夢輕拍著好友的肩膀,臉龐依舊是淡淡的笑意,沒有絲毫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