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因為不愛她,他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她拿掉流著她骨血的孩子……
她捂著嘴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無力的身子沿著牆壁慢慢下滑。
“夢。”
寧悅的呼喚突然傳入席夢的耳畔。
席夢抬首看向自己的姐姐,慌亂地拭去眼角的淚痕,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姐。”
“你怎麼了?”寧悅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席夢,關心地握著席夢冰冷的手,“你的身體好涼……”
席夢努力調整好呼吸,淡淡地搖了搖首,“我沒事。”
“是不是楚弦來過?”寧悅試探性地問道。
席夢沒有隱瞞地頷首。
寧悅在席夢低垂的眼眸內看到隱隱約約的水霧閃爍,她刻意揚起責備的語調道,“我就說嘛……楚弦一定不會讓你拿掉孩子的,其實沒事的,我一定會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對待這個孩子的,你就聽楚弦的吧!”
寧悅的話好似尖銳的利刀直插-入席夢的心髒,窒息的疼痛自心間散開,她嘲諷地笑了笑,“他已經走了……我和醫生預約的時間已經到了。”
“啊?”寧悅有意張大嘴,眼眸瞪大,甚是驚詫道,“楚弦他沒有阻止你?”
即便是在傷口撒鹽,亦不足以形容席夢此刻內心的疼痛。
沒有允許自己繼續懦弱下去,她挺直身軀掩飾住痛楚,轉移話題,“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你能不能將你的那枚粉鑽戒指借我用一晚?”似乎意識到有些唐突,寧悅連忙解釋道,“我和楚弦今晚要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宴會,這些天,記者總在偷拍我和楚弦是否恩愛如昔,媒體記者發現我沒有戴著婚戒,有些不好的猜測開始圍繞在你我他之間,記者們認為楚弦和你日久生情……我知道這枚戒指是楚弦送給你的,我隻想借去用一晚,我想那些記者看見這枚戒指,也就不會再做無聊的猜測了。”
席夢沒有說話,隻是本能地將手指撫上右手無名指上的金屬環。
寧悅絕美的臉龐上呈現無奈,歉意道,“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向你談這個,如果令你感到為難,我向你道歉。”
席夢幾乎沒有猶豫地抬眸望向寧悅,淡然道,“我沒有為難……它本來就不屬於我。”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想要將它占為己有。
席夢又一次試圖扳開無名指上的戒指,奈何,戒指依舊牢牢地鎖著她纖細的手指。
她記得,她和他的婚禮上,他是那麼輕易便能套入她的手指,可是之後,她便再也無法摘下。
寧悅注意到席夢無名指上因奮力扳動而顯示的通紅,忽地,寧悅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
寧悅抬起席夢的無名指,仔細端視了戒指一番,倏地,她的手在粉鑽下方的戒托處輕輕一按。
哢嚓。
細小的打開聲傳來。
戒指分成兩半,自席夢的無名指脫落,落入寧悅的手中,寧悅頓時釋然一笑,“我沒有想到,楚弦真的實現了。”
席夢怔怔地望著寧悅手中的戒指,僅僅一秒,她默然地收回自己的無名指。
寧悅在席夢的臉上看見疑惑,姣好的臉龐迅速揚起一抹笑意,寧悅自顧自地將戒指套入手指,“好多年以前,楚弦就向我求過婚,當時,他沒有抱鮮花,也沒有準備好戒指……我記得那一天,我故意在他麵前生氣,我說,我要一枚能夠套進去便永遠都摘不下的戒指,上麵還必須鑲著我最喜歡的粉鑽,除非他幫我準備一枚令我滿意的戒指,否則,他休想娶我!”
回憶起往昔的甜蜜,寧悅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滿足的幸福。這件事的確是真實發生過的,這枚戒指亦讓寧悅此刻充滿動力,寧悅始終相信,盛楚弦的心底仍舊隻有她一個。
無名指突然失去了禁錮,沒有想象中的釋然,她的心好似突然落空了一般。
她曾經無數次觀察過這枚戒指,她熟悉這枚戒指上的每一寸,不是沒有注意到戒托處隱隱凸起的一個小圓鈕,而是害怕無知的她會不小心弄壞戒指……
她隻是沒有想過,這枚戒指竟蘊含著一份真摯的愛情故事,難怪姐姐能夠一眼看穿戒指的玄機。
“席小姐,你怎麼站在這裏?我送你回病房吧,走廊上的風大。”無意間路過的林醫生關心地移至席夢身畔,輕聲道。
寧悅友善地朝醫生微笑,林醫生亦禮貌地回以頷首。
席夢沒有允許醫生將她扶回病房,語調透著堅定,“醫生,我已經準備好了。”
醫生頗為詫異,“可是盛總不是已經……”他以為盛總已經和席小姐談好。
這時候,寧悅朝醫生搖了搖首,恍似提醒醫生別再刺激席夢。
醫生不明所以,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