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禹楓凝視著洛寧誠已經消失的背影,喃喃道,“我發覺小晴以前看人的眼光不錯,現在看人的眼光怎麼會這樣糟糕了呢?”
祁寧順著鄒禹楓的目光朝前方看了一眼。
鄒禹楓這才心情頗好地回答祁寧,“以賀瑾言的智商,這點小伎倆自然是騙不到賀瑾言的,不過,以賀瑾言自負的性格,他一定會選擇把這出戲演下去,而我要做的事就是,讓賀瑾言知道我這樣做是別有目的的,然後聲東擊西……”
祁寧沒有明白鄒禹楓的話,疑惑地問,“那老板要去見溫小姐,就是為了讓賀總知道您的‘目的’嗎?”
鄒禹楓嘴角噙著一抹笑,“說得這樣直白就不好玩了……不過,我當然也是想要見小晴了。”
......
“怎麼會這樣?”
溫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擔憂地看著同樣坐在沙發上卻目光呆滯的溫晴。
坐在溫晴身邊的溫雅示意溫母不要再說話,讓溫晴靜一靜,溫母這才止住了口。
溫雅輕撫著溫晴的脊背,輕聲道,“小晴,告訴姐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在半個小時前,賀瑾言已經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賀瑾言麵容冷峻,很明顯跟溫晴之間發生了爭執。
“是不是賀婉姝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和嘉言之間有了爭執?”這一刻溫雅十分懊惱自己之前沒有一直守在溫晴身邊,讓賀婉姝說了那麼多謾罵溫晴的話。
她的心很難受,現在什麼都不想回答。“媽,姐,我想靜靜。”
看到她的心情這樣的不好,溫雅也停止了問話,“好吧,你在這裏坐一會兒。”說完,溫雅示意溫母一起離開。
溫母搖頭,依然擔憂地看著她。
溫雅小聲對溫母道,“小晴向來是個理智的人,你放心吧,她不會胡思亂想的……我這就去問嘉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的姐姐已經把聲音放得很小了,卻還是被她聽見了。“姐,不要去問賀瑾言……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
溫雅怔一下,“小晴……”
她呆滯的眸光漸漸聚焦,平和地望著自己的母親和姐姐,“你們去替我安撫爸爸吧,我恐怕……恐怕和嘉言的婚禮不能舉行了。”
溫雅和溫母聽見同時瞪圓了雙眸,“怎麼會?”溫雅驚訝。
她連下眼簾,沒有回複姐姐,下一秒起身,緩緩地朝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去。
......
關上房門,她把單薄的脊背靠在門板上。
眼淚像是破堤的洪水,洶湧地從眼角滑出。
賀瑾言能不生氣嗎?
她已經背叛過他一次,再遭遇一次背叛,他怎麼可能原諒她?
隻是,他怎麼會知道,她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能把實情告訴他……
她怎麼會和鄒禹楓在一起呢?她由始至終,愛的人隻有他。
她也是直到遇到他以後才知道,她曾經跟洛寧誠的那份感情至多隻能稱之為喜歡,不能稱之為愛……
因為愛一個人,是永遠都難以忘卻的。
所以,就算懷孕獨自在裏昂的時候,就算跟他“撕破臉”獨自在上諾曼底的時候,她也沒能把他忘記……
她真的很恨老天,為什麼不讓她忘記他……
如果她忘記了他,就不會給他希望,如果她沒有給他希望,就不會讓他今天再次失望……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第一時間以為是他打來的,她立即揮去頰上的淚水,把手機從沙發上拿了起來。
下一秒,顯示在屏幕上的號碼令她失落。
是洛寧誠打來的。
她此刻的心情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但洛寧誠,她正好想要找他問清楚。
深吸了口氣,斂下喉嚨間的哽咽,她開口,“告訴我,為什麼要把那些照片傳給賀瑾言?還有,你是如何得到這些照片的?”
這是第一次,她和洛寧誠之間沒有任何的寒暄,如像仇敵一樣說話。
洛寧誠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微沙,“我會解釋跟你聽,但我需要跟你見一麵。”
“在哪裏?”
“我們以前經常去的咖啡廳。”
……
一個小時後。
遠遠地看著屹立在落地窗前的那抹年輕俊雋的身影,她怔在原地。
是鄒禹楓。
這一刻她大概明白了,洛寧誠是受到鄒禹楓的指使,這才來破壞她和賀瑾言。看來她是誤會了洛寧誠,洛寧誠必然也是受到鄒禹楓的要挾才這樣做。
“你居然這樣的卑鄙!!”溫晴冷瞪著那抹身影,冷冷出聲。
鄒禹楓看著落地窗上映射的她,聲音柔和,“相信我,論及卑鄙,你愛的那個人遠超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