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墨景琛見她定定地看著自己,心裏生出一絲古怪,但還是朝她點了點頭。
趙晚歌反應過來,沒再說什麼,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她的聽力損失了70%,正麵時還能識別對方的唇語,背麵往往聽不清別人在說什麼。
墨景琛這才明白,她為什麼對護工的大喊充耳不聞了。
“哎,景琛,你漏了一樣東西。”
負責墨景琛的心理醫生年語歡追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盒子。
她遞到墨景琛手裏,又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站著?沒什麼事吧?”
“一個人?我……”
墨景琛回頭,發現剛才那女人已經不見了,隻得勾了勾嘴角:
“沒什麼,我已經打算回去了。”
“好,小心點。”
年語歡朝墨景琛揮手,兩人道別,全然沒發現,樓梯間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看。
看著墨景琛對年語歡露出溫和的笑意,趙晚歌心中更冷:
原來哥哥打聽到的事情是真的。
墨景琛不僅過得很好,還有了另一個親密的伴侶。
當年他發瘋似的找自己,除了讓她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還得到了什麼?
想到這裏,趙晚歌便覺得可笑。
墨景琛愛的到底是他心目中的顧眠,還是真正的顧眠?
如果這次不是趙維有事要回到康城,她是絕不想再踏入這裏半步了。
……
墨景琛離開了醫院,照例去了大港工業碼頭。
這幾乎已成了他這三年來的習慣,從心理康複科出來,便直奔當年顧眠被扔下海的碼頭。
其實不僅是墨景琛的父母,年語歡也勸過他許多次。
但是說到底,心病還需心藥醫,顧眠的死,早已經成了橫亙在墨景琛心頭,一根無法拔出來的刺。
隻有當坐在碼頭邊,看著海麵上的打撈隊在不停工作時,他的心中才能稍微地得到安慰。
“墨先生,你來了。”
打撈隊的負責人正好也到了碼頭邊,對於他的出現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從一開始的瘋狂,到後來漸漸淡定沉穩,唯一不變的是,墨景琛依然堅持要打撈顧眠。
“是啊……都已經三年了。”
墨景琛低笑著,眼中難掩苦澀。
“墨先生,按理說,您付錢,我們幹活,這沒什麼好說的,不過……”
負責人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對墨景琛實話實說:
“這三年,我們把附近能打撈的海域都搜索過了……”
墨景琛沒有回應他,隻是繼續看著海麵上的打撈船。
如果不是他還睜著眼睛,負責人大概要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墨景琛的回答,負責人隻得尷尬一笑:
“我也就是這麼說說……”
“你說,三年都沒有打撈到眠眠的屍體,有沒有可能……”
墨景琛突然轉過頭來,兩眼放出異樣興奮的光芒:
“她還活著?”
“這……大概……也有可能吧。”
負責人不知該說什麼,又不忍心打碎墨景琛的幻想,隻能含糊不清地應付道。
三年了,沒打撈到,又有什麼好奇怪?
說句不好聽的,光是海底的各種凶殘魚類,就有可能是吃人的。
“一定有可能!我怎麼把這給忘了!三年了,我居然都沒想過!”
墨景琛站起身來,在負責人驚恐不安的眼神中,急急地離開了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