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讓他殺他,不過是骨氣。但看著人一臉奸麵,於是決定殺了這個人。反問道:“你真有這麼個本事?”

柳恩天的聲音低沉的像是不知道從那個脾髒裏冒出來的。不過也不那麼重要,他現在五髒六腑怕是都碎裂了吧。

那人也不傻,生怕這將軍跑了。於是,手握緊了寶劍,離他的心更近了,隻要那麼一點點力氣,刺穿了衣服,再用點勁一推,他可謂就是功不可沒了。

——不管是活捉還是卸下此人的頭顱,他都將功不可沒。

“你看我有沒有本事。”兵卒高聲朗道,

柳恩天用力的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秋風吹的有些霸道,滿地的黃葉被卷起,層層疊疊的肆意亂舞,伴著沙場上交戰的呐喊,伴著刺殺的疼痛,肆意飛舞。

柳恩天攢了許久的力量,終於是伴著一聲挑劍的兩劍摩擦聲而起。

對方這才看清楚,他的速度極快,即使是身上有如此重的傷,但,武功絲毫不減。心裏這才有些懼怕。

對方雖是無名小卒,但也不是弱不禁風。

不甘示弱的,幾步過去,持劍一劍揮,柳恩天躲過,那兵卒真打起來竟然把平日裏的章法要點不知丟到那個舅姥姥家裏去了,這下一交手就直達“懼”字怎麼寫了。

幾個來回,柳恩天雖知對方武功不嫻熟,,但畢竟身負重傷,盡管是略占上風,但是身體上還是快支持不下這超負荷的運動。

對方很快就站了上風,一腳踢過去,看來是要活捉大將軍了。

柳恩天狠狠的退後了幾步,把劍插在地上,這才算是停住了慣性,緊接著又是一口血往外噴。

死,就死吧。誰能沒有一死。

他心一橫,道:“人生自古誰無死,殺了我便是,以我頭顱去呈給你們將軍。我要睜眼望著你們將軍。”

那人眼裏怒火衝天,咬牙麵容十分可怕,手緊握著劍,對準柳恩天戰袍心髒的那個位置。

秋風肆起,枯葉從樹上落下,搖身一變成了金蝶,漫天紛飛,風中盡是兩國交戰的血腥氣味,兜兜轉轉所有的血腥味襲卷於“枯蝶”身上,輕盈的漫天飛舞,像是要遠離這個兵戎相見的世界,像是要上天見第九重的宗動天所住的上帝,講這番兵戈相見,講這戰死沙場的每一個亡靈,每一個妻離子散的無辜靈魂。

柳恩天眼看著,刀已至喉。不怒不悲倒是笑,睜著眼睛,絲毫不懼,不躲不閃,更是站直了身子。

遠處,塵土亂泥間似有被馬蹄踩踏出一條路痕,馬嘶,揮鞭,踏地,趕路……那些聲音隱隱約約,像是踏過萬水千山傳入了他的耳中,柳恩天略覺奇怪,但是也沒空管那麼多了,反正是要死的人,這些與他無關了。

說時遲那時快,劍已經刺破了衣服,劍刃已經到了喉那的皮膚,隻要那麼一點點的用力,就是白刀進紅刀出。可那時。隻聽得一聲尖銳的挑劍聲,然後是被一掌擊倒的聲。速度隻是眨眼間。

之後,那無名小卒就生生被這麼一掌給打死了。

柳恩天抬首,見麵前男子一襲玄色長袍,麵上有張青銅麵具遮去了半張臉,隻是道:“柳恩天,你的機會隻有兩次了。”

說罷,男子一躍便到馬上,駕馬離去。

隻剩下他一人站在原地看著男子揮鞭駕馬,長揚而去的身影,之後是長長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