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太久,久到如今,已經不是他想終止就能終止的了。
事態在拖著他繼續往前,他騎虎難下。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
陳王的出現讓事情有了新的轉機,他發誓,這一次,一定要一舉成功!
好在,後來的事情都在往他的計劃方向發展。
唯一他不能掌控的,便是魏紫對他的感情。
當她再次站在他麵前,用分外陌生的語氣同他說話時,燕斯年有那麼一瞬間想放棄一切。
原來他還是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強大,他不堪一擊到她的一個冷漠眼神,便潰不成軍。
如果可以,他寧願用一切去換從前的那個魏紫。
天下沒有後悔藥,他走到這一步,完完全全是自作自受。
他沒理由去奢求她的原諒,他隻能按部就班的繼續著自己的計劃。
他必須催動太傅的行動,他已經不想等下去了,這一天來的太遲了些。
當燕斯年親手結束太傅發動的這場反叛時,心中空的麻木。
魏紫不在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動力繼續下去。
一直以來支撐著他的力量轟然倒塌,不得不承認,他回宮後被陳慕遲算計,是意料之外的。
那時的燕斯年曾想過,就這樣一死了之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起來,他得感謝魏琉璃。
是那個女人救了他一命,可那又如何,她殺了他未出世的孩子,傷了他愛到骨子裏的女人。
燕斯年絕不否認自己是個絕情之人,他不愛魏琉璃,即便對方付出一切,不愛就是不愛。
他將感激與愛分的清清楚楚,極其變態。
他給過她一次生還的機會,可她偏偏不要。
魏琉璃將魏紫逼至懸崖邊,她將匕首送入魏紫的心口,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讓他少的可憐的同情心崩裂破碎。
他將魏琉璃打落懸崖,從此後這個女人生死未卜。
他答應魏紫派人去尋魏琉璃,卻終究還是沒有去做。
或許生死不明是他能給她的唯一一點仁慈。
可一旦裝了事情的心,便開始變得複雜起來,燕斯年終究還是覺得,他對魏琉璃的仁慈便是對魏紫的殘忍。
他想坦白,卻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了,做噩夢了?”
魏紫的聲音將他從夢境中拉出,燕斯年猛地睜眼,不斷起伏的胸口彰顯著此時的情緒不定。
他看著麵前神情擔憂的魏紫,沉默半晌,終了,還是沙啞著聲音問:“阿紫,若我欺瞞了你,你會怪我麼?”
魏紫頓了頓,她將頭輕輕放在他心口處,手指在他心髒跳動的位置點了點:“若你問心無愧,我便不會怪你。”
“若我問心有愧呢?”
“你做事從來都有你的道理,你不想告訴我,說明有不告訴我的理由,我們之間經曆了這麼多,我又何必執著於你對我一清二白,你瞞著的事情自然有你的思慮,我隻需要夫唱婦隨便好。”
燕斯年聞言屏息許久,繼而釋懷的笑出聲:“好一句夫唱婦隨。”
世間事不過爾爾,有她一句夫唱婦隨,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