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不堪回首,宮銘潛意識也不想在跟任何人提及過去。
最終,他起身,叫上沈濤開車帶他去墓園。
到了墓園,宮銘讓沈濤車上等他,他抱著一束白菊獨自去看安眠在此的唐穎。
唐穎的墓碑前放著新鮮剛盛開的玫瑰花,宮銘放花的時候還能聞到一股濃鬱的馨香。
他看著墓碑上唐穎笑容燦爛的姣好麵容,摁住內心所有的情緒,啟唇低沉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唐穎你是帶著對我的恨離開這個世界的,少清……他時隔十年在歸來也勢必不會讓我好過,對麼?”
沒有任何的回應,宮銘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隱約中還能嗅到玫瑰花的香氣。
宮銘的目光定睛在那盛開著還帶著滴露的玫瑰花上,想起之前在樂少清家裏看到的那張留言條。
下一刻,他猛然大悟,篤定樂少清沒有去國外。
晚上,宮銘的車停在樂少清公寓門口,縱然夜晚光線在怎麼暗,他也能在進進出出的人群中一眼認出那個穿著白襯衫的樂少清。
迅速下車,伸手攔住樂少清回家的步伐,“你果然沒走?”
“你還算有良心去了看唐穎了,宮大總裁。”樂少清不驚不喜,語氣中有意夾雜著幾分嘲諷。
宮銘放下擋在樂少清麵前的手臂,環顧四周,淡漠開口:“找個地方聊聊。”
樂少清指了指不遠處的人工湖,說:“就去那裏。”
宮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濃眉不由得擰起,陰沉著黑眸來回掃了掃樂少清,而後點頭說,好。
湖麵上倒影著城市的夜景,忽明忽暗的隨著各種燈光的不斷變換著。
樂少清雙手撐在圍湖的欄杆上,唇角上挑,眼底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苦澀。
“這裏風景是不是很美?”樂少清就像是真的在感歎美麗的風景,沒有一絲一毫的言外之意。
宮銘側目睨了一眼樂少清,感歎:“我們都變了。”
樂少清嘴角的弧度繼續上揚,笑到比哭還要難看,素日眼光溫煦的臉上像是染上了夜空的顏色。
他直直地盯著宮銘的看起來波瀾不驚的冷峻麵龐,一字一頓咬牙道:“感謝宮大總裁讓我變得現在這樣優秀,我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恩德。”
宮銘雙手插兜緊緊攥著,闔眼長歎道:“一切自由因果,我們之間最好不要在繼續糾纏下去。”
聞言,樂少清對著湖麵狂笑數聲,而後握著心口悲憤的對著湖麵喊:“小穎,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到死都深愛的男人,他就是一個渣男,為什麼你到死都隻看得到他也沒有多看我一眼?”
唐穎在樂少清心裏就像是一朵帶刺兒的玫瑰,是遙不可及的美麗幻想,隻能遠遠觀望和默默守護。
提起唐穎,宮銘看著湖麵的黑眸猛烈一縮,縱然過去十年他也還清晰的記得當初唐穎從這裏打撈出來的情景。
是他的錯,如果當初他不是被仇恨了蒙蔽了雙眼失去了理智,又怎麼會利用唐穎去報複樂少清。
縱然是樂文正害死他爸爸,也不應該去報複樂少清。
可轉念一想,當年樂少清為了維護他父親也毅然和他斷絕了兄弟情誼。
如此一來,似乎誰都怨不了誰。
唯有唐穎的死是他心裏一直無法釋懷的結,他當時年輕氣盛,更不懂欺騙利用一個女人感情會有什麼後果。
想到林詩潼的欺騙和背叛,宮銘自嘲的笑出聲,真的是冥冥之中隻有定數。
樂少清暴怒,上前一把抓住宮銘的衣領口,低吼:“宮銘,你還有臉笑,你當真就沒有一絲半點兒的愧疚和自責?”
宮銘由著樂少清扯著他的衣領口,四目怒視許久之後,宮銘才甩開樂少清的手。
“樂少清,你想做什麼盡管衝著我來,衝我來啊。費盡心機接近我的女人,是什麼意思?想故技重施的報複我?”宮銘雙手握拳緊攥掌心,他絕對不允許樂少清傷害林淺一絲一毫。
樂少清怒極反笑,笑的特別的諷刺,“怎麼?堂堂宮大總裁也會害怕報複?”
“樂少清,你給我聽著,若你敢傷害林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以及……”宮銘雙眸嗜血,神色緊擰,攥緊的拳頭上青筋暴突。
對上樂少清得意冷然的臉,頓了一下,咬牙繼續冷道:“以及你最在乎的父親。”
聞言,樂少清揚著臉,笑的意味不明,抬高音調得意攤開手掌,風淡雲輕道:“好啊,我們不如試試看,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