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平不說話,她怕時家平反,如果平反了,會不會他就得離開了,可是她也盼著時家平反,她不希望時燁帶著罪人的身份活著,所以很矛盾。
時燁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我時家這一次犯下的錯是有憑有據的,我也問過我爹,的確我爹做了,此事不追究起來便可,追究起來,我爹的確逃不了罪責,隻能說算我時家倒黴,當初沒有用力周旋,以至於東窗事發。”
蘇宛平一聽,心裏也有些不好受,她不想提及此事讓時燁難過。
“我說了,不管時家將來會怎麼樣,我都絕不會離開你,這一生與你不離不棄,白頭偕老,你要信我。”
蘇宛平眼眶一熱,她握緊了時燁的手,隻要有他一輩子留在身邊,財錢於她來講也不再這般吸引了,說起來現在的日子就是過得挺安逸的,每日賣點肉幹和幹脆麵,賺點小銀子,日子就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下去了。
“媳婦,咱們什麼時候成婚?”
在這溫情的夜晚,明明說了一番溫情話的時燁忽然就這麼冒出一句話來,蘇宛平呆了呆,立即反應過來,他這是想跟她睡一個被窩了,可不是字麵上的意思,果然她感動過屁,先前的海誓山盟都是為了見色起意。
蘇宛平立即鬆開他的手,“滾。”
時燁有些受傷,他實在不懂為什麼上次成婚不算,大家夥都說他們成婚了,她卻說還沒有成婚。
一路上兩人不說話了,蘇宛平卻是憋住笑意,兩人來到碼頭上,隻見上麵停留一艘船,上麵還有船夫,正是魏三娘找的人,此人還是魏三娘家裏的親戚,蘇宛平許他二百兩銀子租他的船以及他開船的工錢。
牛車牽到江新麵館的門前,栓在大樹下,呆會魏三娘開鋪門就會看到,自會幫她喂養幾日。
蘇宛平兩人上了船,船開動了,到了島上靠岸,餘江留下的人立即往船上裝貨,蘇宛平卻時不時的抽查看看白米的成色,待清點了貨物,蘇宛平將銀子交到小管事的手中,並問他下一次是幾時,小管事卻道:“隻要你們兩人可靠,以後會兩至三個月來一趟,這兒自會有貨。”
蘇宛平應下了,順手拿了五十兩銀子塞到小管事手中,“上次我夫君多有得罪,這次來去匆匆,都來不及請你吃酒,你且收下。”
小管事的沒想到她還會給他跑腿費,於是高興的將他們兩人送走。
船開動了,這一次沒有在梅嶺的大碼頭靠岸,卻是在梅嶺縣一處小沙灘處靠了岸,那兒等著金淩鏢局的十位鏢師,以及苦力頭目找來的八名苦力工。
他們全部跟著上了船,船開動,卻是往項城去了。
此去項城走水路繞了一點,得費四日功夫,平素坐馬車一日一夜就能到,若是帶著貨物陸路大約是三四日的樣子。
去項城的碼頭,趙朋遠早有交代,不能在大碼頭停,得在趙家的私人碼頭停,趙朋遠早已經打點好。
到了趙家私人碼頭,正是四日的大清早。
一次坐船走這麼久的蘇宛平差一點吐了,還是陸路舒服一點,在海上這麼飄著,風裏來雨裏去的,並不是好滋味,虧得這些管事的長年累月的在海上飄著。
時燁先下船去了城裏,蘇宛平卻叫開夥造飯,吩咐大家夥的多吃一點,呆會上路,得到傍晚才會紮營休息。
太陽出來尺把高的時候,進燁便趕著車隊來了,驢車二十三輛。
苦力將糧食運上驢車,到了晌午他們開始出發了。
這一次他們坐上了馬車,馬車走得快,而金淩鏢局的鏢師卻是在驢車上幫著趕車,苦力在旁邊照應,倒也迅速。
這麼走了半日,在一處荒山野嶺之地尋了個避風所紮了營。
時燁帶著鏢師去河裏撈魚,蘇宛平叫上幾人起火做飯,她一個弄這麼多人的吃食,有些辛苦,好在來的時候她帶了不少醃幹菜,還有不少臘魚臘肉。
她炒菜油放得多,就算是醃幹菜也挺受人歡迎的,在醃幹菜裏加了臘肉,這邊又有新鮮抓來的魚做成了烤魚,一行人倒是吃了一頓飽飯。
接下來整個商隊由鏢師們輪流守夜,蘇宛平和時燁終於能睡上一個安穩的覺。
半夜裏,四下裏一片安靜,連周圍的草從裏有東西爬動都能聽到。
時燁卻悄悄起了身,他看向旁邊睡得正熟的媳婦,中間還有媳婦放置的衣物當做楚河漢界,他便揚唇一笑,接著他收回目光,挑開一角簾子,朝外頭的鏢師看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