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富紳各自懷著心思,而坐在知縣身邊的縣學教諭、教導,乃到時夫子,都盯著蘇義,一臉的溫和,誰能收了此子為弟子,將來高中,功勞自有一半。
反觀趙知縣將這些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中,也不點破,卻是勉勵蘇義,多吃飯多吃肉,長高一點長壯一點,三年過後再參加鄉試,好好為梅嶺縣爭光,將來再中個舉人回來。
蘇義這麼小有些應付不過來,好在身邊有姐夫在,時燁為他擋酒,也為他交際,倒是讓所有人有些另眼相看,這位瞧著是罪人村出來的,卻是挺有能力的。
前麵和諧,席宴吃完,會送上插食,有舞姬上前表演。
而後院這邊,各位夫人卻開始三五一群的玩去了。
蘇宛平和傅氏從長亭上下來,終於能來花園裏透口氣,母女兩人正坐在人工湖邊喂魚,沒想蘇大丫和學政夫人一同來了。
陸氏看到兩人,頗有些驚訝,她也是來喂魚的,平素沒事便喂,最喜歡看著魚爭搶著吃食的樣子,很是熱鬧。
於是在兩人身邊的石凳上坐下,蘇宛平便將下人拿來的一半魚食交到了學政夫人的手中。
陸氏倒是越看她越是滿意,此女挺有眼力見的,剛才炒的三道菜也很獨特,下次俞府舉宴,倒是可以給他們送去請帖。
這可是學政夫人,蘇宛平自然得巴接一下,不是為了做生意,而是為了她弟弟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於是她順勢坐在學政夫人身邊去了,反而蘇大丫被她擠到了一邊,蘇大丫臉色很不好看了。
蘇宛平指著一隻大錦鯉說道:“這條最狡猾了,最會搶吃的。”
陸氏一聽,立即抓起一把食往旁邊一扔,果然那隻大錦鯉立即越過所有小錦鯉上前奪食,陸氏笑了,“就因為狡猾才長這麼大。”
兩人有說有笑的,蘇大丫看著蘇宛平的背影,臉色很不好看,每每想到時淩對她的念想,蘇大丫就會心神不寧。
就是因為蘇二丫和那個罪人村的人,是他們兩人害得她無名無份的跟在時淩身邊,時淩是權貴出身,她當初已經想了萬全之策,先是女扮男裝去接近他,事後再利用一個好的借口,既讓時淩心甘情願的娶她,而且還能給她妻位。
可是現在,她這算是時淩的外室,主動投懷送抱,正是犯了所有男人的大忌,容易得到手的才不會珍惜,現在時淩尚且對她有幾分耐心,待來日時家平反,他便不是這罪人的身份,他還會對她現在這麼好麼?
這才是蘇大丫一直耿耿於懷的事,如今她千方百計巴接來的學政夫人,她竟也要搶走,憑什麼?
蘇大丫吐了口濁氣,朝傅氏看去,原本還陰冷的臉上立即變成一張笑臉,甜甜的喊了一聲,“大伯娘。”
傅氏聽到這三個字就身子一抖,傅氏沒有應聲。
蘇大丫卻自顧自的說道:“大伯娘,我上次見過大伯,他一個人在家很是孤苦,離家前,一直盼著能將大伯娘一家接回蘇家,以前大伯常年出門,對妻兒多有虧待,他不隻一次後悔,還發誓隻要能接回大伯娘一家,他便會一直守在家裏,守在妻兒的身邊。”
“這些事本不該我這一個小輩來說,隻是我看在義弟的前程上,真的希望大伯娘能好好的考慮一下,義弟前程似錦,若能有一個完整的家,也不會讓人留下垢言,以後有了出息,也不會被人指著脊梁骨說他不孝。”
“大伯娘,您就回來吧。”
蘇大丫說得懇切,連眼淚都來了。
前頭跟蘇宛平一起喂魚的學政夫人陸氏自是聽到了,倒是驚了一跳,魚也不喂了,回身看著兩人。
接著陸氏的目光看向傅氏,想著蘇大丫這一番話,忍不住想上前勸兩聲,蘇宛平連忙說道:“大姐,你也是知道的,我爹打了我娘十七年,有好幾次打成重病躺床不起,我娘也是沒有辦法,小的時候我與堂哥堂姐們玩鬧的時候,但凡堂姐受了委屈,我爹也不問緣由自是將我打一頓。”
反擊
“剛從蘇家出來,我們娘三人猶如驚弓之鳥,發誓就算是餓死也不願意被打死,大姐你當初也勸過,可是我爹可曾聽了你半句,該打的還是會打。”
“何況如今的蘇家已經不是以前的蘇家,三叔打三嬸,於是三叔和三嬸和離了,而今大姐一家不也急忙跟爺爺奶奶分了家絕了戶麼?說起來二叔二嬸分家絕戶後,按理也不該再管蘇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