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趙朋遠和滕海兩人在海上飄了幾個月,滕海剛上船就吐了,好在身子底好,後來到了鵬城吃了幾幅藥養好了,再回來似乎習慣了,倒是沒有吐。
吃了一頓美食,趙朋遠感歎道:“這生意當真難做,而且我們賺下的銀子換成了貨,我心裏也沒有底。”
蘇宛平無奈的問道:“說說看,你們為什麼想著弄到這一批貨回來的?”
趙朋遠要說話,蘇宛平製止,“你話太多,滕海來說。”
一直沒有滕海說話的份,趙朋遠來邀功的同時也來尋求安慰的,他怕買太多虧本,也怕蘇宛平數落他。
滕海麵色認真的說道:“這一趟是我建議趙東家買下的,我們的貨送到了賈淳身邊的大管事手中,那位大管事看了布料,認出是京城來的,自然同意上船,的確這是賈淳與那大管事的瞞貨。”
“而當時我們將布料缷了貨,旁邊就有一位東家拉著我和趙東家說起他們的布料,他是從杭州趕來的,拿的是上等好布料,隻是新織法,有不少布商不敢收,怕壓貨,於是那位東家心下一狠,孤注一擲,拉著家底來了廣州。”
“哪知這傳說中遍地黃金的海運還講究門路,他搭不上皇商的船,隻好停留在碼頭邊,這一次破釜沉舟,銀兩都搭這一趟上頭了,他們在碼頭呆了一個月,盤纏用盡,便想著賣給當地布商。”
“哪知這些布商都有固定的供貨商,自然不敢收來路不明的,正好我和趙東家遇上了,我們去看了布料,著實適合南方的天氣,這薄料子比夏季的厚些,卻正好適合這邊的冬季,再加上他急於脫手,趕著回去,於是賤賣了。”
滕海一口氣說完,蘇宛平感覺到不可思議,於是問道:“這一船貨賣了多少錢?”
滕海答道:“先前那批貨咱們賣了一萬三千兩銀子,賺下的五千五百兩銀子便買下了這一批貨,船都裝滿了,比去時的貨要多,夠咱們賣整個冬季的。”
是夠了,恐怕還賣不完,她害怕壓貨,一轉眼壓幾千兩銀子的貨,她的周轉資金都要斷了。
蘇宛平的眼神在趙朋遠和滕海的臉上轉了一圈,趙朋遠垂著頭,知道自己這一次沒跟她商量就做了主張,先前說好的,一起合作就得一起商量,不能擅自作主。
滕海見氣氛不對,於是連忙補充,“著實是對方想一口氣脫手,不然這一船布料恐怕值一萬多兩銀子,我們若不全部收下,對方便不賣了。”
蘇宛平隻覺得有些頭腦,她倒是不責怪兩人作主,而是她在想著該怎麼去銷了這一批貨。
既然賈家管事覺得這一批不適合運出海外,沒有賺頭,那麼隻能內銷了。
難道她要像上一世一樣,拉著布料跑餘城擺地攤去?
“買都買了,還能怎麼樣?還好你們回來的及時沒有入冬,不然非得壓貨不可,我得想想怎麼銷了這一批貨,好在我還沒有跟那邊布商的管事定下冬季的貨。”
於是四人在酒樓的包間裏商量了一個下午,最後抓主意的還是蘇宛平,趙朋遠隻負責買買買,然後再出錢,時燁就是力氣大,再偶爾給幾句忠告,滕海雖謹慎小心,但也沒有好想法和建議。
蘇宛平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明個兒拿幾批布讓我娘繡上花樣再做幾套我跟我娘穿上再說,這布怎麼賣我還沒有想好,我必須知道咱們的優勢在哪兒,才能重點開發客氣。”
其他三人沒有聽懂,呆呆看著她。
蘇宛平想了想說道:“行了,這事兒我不怪你們兩人,你們走海運也是辛苦,先休息幾日,但餘家那邊又來了糧食,布料隨後也會運到,到時滕海還能出海麼?”
滕海說沒事。
那糧食運去鵬城的差事,蘇宛平正想說自己親自去一趟,時燁卻握緊她的手,“我去吧,你在家裏看鋪麵,再想想這批貨怎麼銷。”
“時燁。”
他們兩人成親後就從來不曾分開過,蘇宛平忽然不舍,那一聲呼喚,趙朋遠打了個寒顫,時燁卻是受用,他笑看著她,“你不要擔心,我會早去早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