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義此時卻道:“姐,再忍一年,我明年秋闈,等中了舉人,姐跟娘就不必再這般忍氣吞聲。”

這麼一說也不到一年的時間,那個時候,她家弟弟就鄉試了,要是真的中了舉,她在梅嶺縣不要說橫著走,至少運作一下,一般人不敢得罪她。

蘇宛平心中安慰,果然她的弟弟是她最大的後盾。

這邊時燁卻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道:“以後你跟我們一起早起學功夫。”

“我也可以學麼?我這麼大了,會不會晚了?”

她今年都十八了,過了年就十九了,著實晚了。

時燁卻道:“學功夫不一定要學著像我和趙朋遠這樣,你有手法,卻是少力氣,你昨日是對付丫鬟,要是改日來個力氣大點的男子,你當如何?”

蘇宛平一聽也有道理,這個時代不管學什麼,多學一樣總該沒有壞處,而且她通過昨夜那一事也發現,她若是沒有先前跟時燁學過招勢,兩丫鬟將她扣住,打了她就打了,事後她還想怎麼樣?

丁家是杜家的親戚,她不過是與莫氏交好,再好也抵不住人家是親戚的關係。

於是蘇宛平同意了,另兩人卻高興起來,趙朋遠笑道:“好了,以後不隻我被時燁虐了,我倒要看他敢不敢虐你,要是他放水,我就……”

“你就怎麼樣?”

時燁挑眉看他。

趙朋遠差一點被口水嗆到,隻好話鋒一轉,“我就更加努力的學。”

蘇宛平噗嗤一笑,莫名有一種我是你們師父的媳婦,你們敢覺得不公平試試,小心你師父揍你。

四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趙朋遠又有點兒話嘮,連著爬山也不辛苦了,轉眼他們到了山頂的涼亭外。

就見亭子裏坐滿了才子,正是先前圍著蘇義轉的那一群人,裏頭大部分是縣學裏的生員。

四個人停住腳步,這會兒他們再往回走還來不來得及呢?

而亭子裏站在中間被人圍著的時夫子,此時正高談闊論,說起來年鄉試可能出到的題會是什麼方向,還跟人聊起了京城的邸報。

亭子裏的才子似乎今天才知道這考題還跟平素的邸報有關,但是他們從來不曾見過,便是縣學裏的邵教諭都不曾提起過。

這麼一看,果然京城裏來的時夫子見識廣些,而且他一聊到這京城邸報一事,見所有人都沒有聽說過,有些得意,這亭子裏頭不少童生還是他的學生,於是他故意問那些學生。

這些童生也是一臉高傲的將這個消息說出來,“據夫子分析,上一屆的鄉試,便有考核到江南水患冶理一事,你們可知就在考前,江南水患死了不少百姓,差一點引起地方暴亂,最後鎮壓下來,皇上發了火,便讓國子監將此題臨時加上了。”

還有這樣的事。

很快這些人說起三年前鄉試的南北中三位解元,其中有一位雖然沒能在會試和殿試中出彩,卻是因鄉試將此題寫得謀略新穎,得皇上親自召見,並破例提了此人在身邊為中書舍人,比當年的新科狀元還要風光。

這名童生的話令亭中的才子們全部怔住,居然多看京城邸報有如此好處,能摸準朝中的風向,看來時夫子有這方麵的才能了,明年下考場前,恐怕眼下不少秀才都想著私下裏找時夫子猜猜題。

正在這些人說得起勁時,有一位秀才看到了亭外剛上來的四個人,立即高興的喊道:“蘇兄來了。”

所有人都朝蘇義看來。

原本還想悄悄退回去的四人,隻好笑了笑,在一眾才子們的熱情下迎了進來。

蘇宛平此時有些尷尬,所有人自動讓出一個角落給她休息,為了避嫌,甚至大多人都不怎麼看她,除了時夫子。

自從她進了涼亭,時淩便看向她,眼神不曾離開。

時燁麵色幽冷的朝時淩看去一眼,兄弟兩人的眼神隔空燃起火花,時淩冷哼一聲,別過頭去,背對著兩人坐著。

趙朋遠和蘇義自是被所有的才子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