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坐在學政夫人身邊的蘇大丫卻是聽者有意,她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從亭外進來的兩人,前後才幾個月,這一對母女又有變化,竟然跟以前又不相同了,越來越有錢,越來越貴氣,而且在梅嶺縣的貴圈裏如此受歡迎,連著知縣夫人都一番誇讚,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蘇大丫暗自攥緊手絹。
蘇宛平進了亭子,莫氏卻招呼兩人在自己的座位前,這會兒也有不少人傳出來了,是神童才子的母親和姐姐,那餘城來的幾位夫人臉色微變,瞧著並不是外頭來的貴人,可是這一身衣裳卻如此顯眼,比亭裏亭外的富紳夫人還要有錢似的,也不知家裏做的什麼生意?
蘇宛平和傅氏朝學政夫人行了一禮,接著朝田氏也行了一禮,學政夫人卻朝蘇宛平召手,她記起來了,這位正是上次陪她喂魚的那位,還是蘇燕的堂妹,這對堂姐妹向來姐妹情深,學政夫人也歡喜。
蘇宛平見學政夫人親睞她,她也不客氣,就在學政夫人的左下邊坐下了,正好與蘇大丫一左一右陪著陸氏。
到了亭子裏,沒有了外男,蘇宛平將幕離取下露出真容,陸氏倒有些驚豔,在梅嶺縣看到這麼漂亮的一對母女還當真難得,不管是容貌,便是身姿這苗條的樣子,比這地方的富紳夫人好太多,人一到中年就容易發福,而這位傅氏卻仍然腰肢細軟,與那些富紳夫人果然不同。
“你弟弟的學業如何?”
陸氏關切的問道。
蘇宛平如是答,“我弟弟如今在縣學裏,教諭說他今年能下考場參加鄉試。”
陸氏一聽,很是高興,“你弟弟年紀小,今年也才十五歲,今年若是參加鄉試中了,算是整個保昌郡裏最年輕的舉子。”
蘇宛平倒沒有這麼想過,就覺得能中就好,年紀上來說,這個時代便是三四十歲照樣能鄉試中舉,沒有強行規定,不過若做長遠的仕途準備,自然是越年輕越好,以後的仕途更加無可限量,難怪連著學政夫人都關心起她弟弟來。
於是蘇宛平陪著學政夫人拉著家常,不知不覺又親睞了不少,蘇大丫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的眼角餘光盯著蘇宛平那華麗的衣裳,心思沉重。
此時丁家母女從亭外進來,莫氏朝兩人招手,兩人便坐在了莫氏身邊了,那丁夫人對傅氏很是親切,看到她身上的新布料,忍不住問她可是鋪裏來的新貨,如果是的話,想來這裏的富紳夫人和小姐們呆會宴會散了,必定要去喜客來大買一通了。
然而傅氏搖頭,倒令丁夫人有些遺憾,這會兒有餘城的夫人挨得傅氏近的,有人忍不住問出了口,“夫人是喜客來的東家?”
傅氏聽到聲音,朝那圓臉的夫人看去,隻見此人長相雖普通些,卻是氣質不凡,於是傅氏點頭,“正是。”
那位夫人卻是高興的笑了,“餘城有你們的分銷商,我身上這布料就是拿的喜客來的布料,那位布商說貨是從梅嶺縣來的,卻是從一個叫喜客來的布莊出手,整個保昌郡隻有喜客來的布料是新穎的,別家都沒有,餘城現在大多都愛買喜客來的布料。”
蘇宛平的品牌做的不錯,她要求各分鋪都說出喜客來的名頭,久而久之,這個品牌從布商口中說出來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貨是正品,反而引以為豪。
傅氏倒沒有想到喜客來的名頭在餘城也出了名,於是她笑了笑,說開春會進來新貨,又說了大約的時間,好讓這些夫人們能早點買到新布上身。
就這麼一聊,傅氏要應付的人就多了,那邊丁夫人也時不時搭上幾句。
而丁小姐卻在此時起身,她朝主座上的學政夫人走去,到了學政夫人身前,丁小姐一臉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禮,接著又朝蘇大丫行禮,叫了一聲姐姐。
蘇宛平原本在說著話兒,聽到丁小姐叫蘇大丫姐姐,她有些奇怪的朝兩人看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轉眼兩人姐妹相稱,隻是蘇大丫被人叫了聲姐姐卻並不顯得開心,反而麵色一暗,似有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