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朋誠一臉歡喜的看著蘇宛平,心情好了太多,對啊,他可以私下裏讀書,家中藏書甚多,夫子聽了母親的話,都放任他了,也不管他的學識。

“那我可以請教義哥哥,拜義哥哥為師父麼?”

蘇義有些意外,他連忙擺手,“你住在我家的日子,我倒可以提點你一二,拜師就免了,至於你母親那邊,你最好別說,免生事端。”

趙朋誠似乎挺早熟,蘇義這麼一說,他也挺高興了,至少可以拿他有過注解的書來看。

一頓飯吃完,趙朋誠就纏著蘇義看書去,蘇宛平有些無奈,要是放以前,她鐵定將錢氏母子三人趕出去,可是自從錢木死了後,似乎所有的怨懟都消失了,畢竟還是趙朋遠的血脈至親,他都不計較了,他們自然也不會再計較。

梅嶺縣看著很平靜,這日夜裏趙知縣卻收了一個不小的消息,是田家的家書,黃將軍回京了,而且被皇上扣住,交出了兵符落到了王家的手中。

所以整個邊關戰士全部聽令王家,可是王家得了兵符,卻派了一個毛頭小子過來邊關指揮,他是當今王貴妃的弟弟。

田家信中除了說上了這一件事外,還有另一件不好的事,那便是監察禦史對他的政跡評價並不好,這上任三年來,他辦了一個縣學,出了幾位才子,可是上次何家保稟生一事出了問題,梅嶺縣的才子壞了名聲,影響極大。

同時他為了修路修堤造福百姓,置下上百頃花田,為梅嶺縣的財政增加了收入,可是他修路的速度太慢,百姓服役時間太長,民間為此生出怨氣,而經濟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所以政跡平平,需連任三年。

趙知縣正等著這節骨眼上趕緊走呢,轉頭要連任一期,心情那個低落的,便是田家人在上頭走動,也仍然沒有半點改變,甚至連嶽丈都說他了,上任三年,一點政跡都沒有,不知他在做什麼,並交代他,接下來三年,得幹點實事,別再注重這些麵子上的事。

遇上地方富紳,該打壓的要打壓,出了政跡,才能調離。

田氏坐在趙知縣身邊,看到這封家書,心情也低落無比,她畢竟隻是田家的庶女,若不是養在主母門下,田家都不會為他們在上頭走動,這消息傳得如此及時,也皆是她親自給嫡母寫的信。

趙知縣隻覺得全身無力,“語兒,咱們怕是要死在這梅嶺縣了,想我十年寒窗苦讀,終一日金榜題名,本以為前程似錦,誰知卻來了這邊關小城,落得如此下場,就是苦了你跟我一起受苦。”

田氏卻是搖頭,“夫君,你別喪氣,這梅嶺縣雖是邊關小城,可是大小官吏還有數人,他們世代在此,成為當地富紳,把守著重要經濟,咱們想做出政跡也難。”

“這一次保昌郡有難,想來他們比咱們還更著急呢,不如明日召他們前來思考對策,想來以前也出現過戰亂,他們能活下來,必定有保命的本事。”

田氏一勸,趙知縣又有了一些精神,於是坐直了身子,“好,就聽娘子的話,咱們可得做萬全的準備,今個夜裏就收拾細軟,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咱們也能有個應對。”

田氏點頭。

二日這些地方官員都被召集到議事廳了,趙知縣看到杜縣丞一臉老神在在的樣子,心中暗忖,他難道就怕麼?他莫不是想投靠吳越國去?

杜縣丞這樣的地方官員其實也知道一些內幕,得知趙知縣還要連任一期,有幾人內心暗笑,流水的知縣,沒有作為又膽小,才會這樣。

“不知你們有何對策?”

趙知縣再次問出了口。

杜縣丞不說話,似乎在考慮,趙知縣看向潘主薄,還有萬典史,兩人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趙知縣都想罵人了,潘主薄才說道:“你們聽說了麼,吳越國內亂了。”

“竟有此事?”

趙知縣問得聲音極大,連忙噤聲,聲音小了些問道:“不知潘主薄是從何得知?”

潘權給趙知縣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接著笑了笑,“畢竟我潘家在梅嶺縣多年,自有門道,而且聽說這一次吳越國的內亂有些奇怪,原本李家與吳家兩姓向來有爭執,吳越國以世家共治,跟咱們大離不同。”

“所以李家權力極大,就是前不久,李家得到一處鐵礦石,卻聽傳是奪下吳越國太子殿下的,可是這位太子私下裏打造兵器卻並沒有交回國庫,甚至連吳越國國主都不知道,為此事,國主生了大氣,有傳要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