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氣得握手成拳,一拳砸爛了書桌,原本清俊的臉上布滿了戾氣,他看向隱衛,沉聲問道:“我這一次的傷是誰稟報給主公的?”

那隱衛顫顫巍巍的跪下,他並不知。

而跟在梟身邊的幾人也紛紛現身,這幾人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隨從,對他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可是梟卻開始懷疑起這幾人來?這幾人當中與他出生入死,各自救過對方的性命,竟然還被主公安插了人手進來,想不到主公竟有如此手段,原本以為離開了禁營,他成了一方之主便可以隨心所欲,遂不知仍然在主公的掌控之中。

梟將信條撕成粉碎,看著眼前跪下的數人,這些可是他願意以命相換的兄弟,想不到也有人會背叛他,他這一次吃了大虧,主公卻不準他傷害時家的人,為什麼?

莫非主公與這三位時家人有什麼交情?可是生死大仇,豈能不報?

梟看向他們,接著哈哈大笑,“你們起來吧,都是兄弟,又何必拘緊。”

梟似乎變得輕鬆,他親自為幾人倒上了茶水,說道:“咱們兄弟數人出生入死,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你們一同坐過來喝杯茶,咱們聊一聊這一批糧草的事。”

跪著的隱衛驚疑不定,卻還是起了身在交椅中坐下。

梟見幾人坐得齊整,卻並不喝茶,他挑眉看向幾人,麵色微沉,問道:“怎麼,擔心我下毒害你們?”

幾名隱衛連忙端起茶杯飲下。

然而沒有多會,幾人丟下杯子,整個人倒在交椅下縮成一團,嘴鼻流血,至死都不明白大哥為何要殺了他們?

梟看著眼前已經死透了的數人,他露出瘋狂的表情,“我既然抽不出內應,那你們都去死吧,是我太過信任你們,是我的錯,如今主公不準我殺時燁,我便不殺時燁,但是這個仇我記下了,來日我必定加倍奉還。”

就在這日半夜,牙市帳篷裏的燈火滅了,以後都不會再亮,於是曾經半夜起的燈火成了怪談。

保昌郡的難民越來越多,尤其是梅嶺縣,最近湧入一批難民,難民當中已經有人強搶百姓的吃食,甚至還有人變成了山頭劫匪,專門打劫走商,有時沒有吃食了,便打家劫舍,什麼都幹。

梅嶺縣的冶安越來越差,便是行人上街,都有可能被乞丐搶劫。先前還沒有這麼多的難民之時,趙知縣沒把此事放在眼中。

可是現在難民一多,趙知縣開始擔憂起來,巡檢司的弓手那麼少,捕快差兵也不多,如何能冶理這些難民,不要到時這些人起義造反,效仿北邊的義軍。

趙知縣當真是憂心重重,他已經有好幾夜輾轉難眠了。

田氏看到自家丈夫如此心焦,便勸他召集底下官員好好商量一下,可是趙知縣也知道,此事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好對策,與底這這些官員商量,指不定被他們笑話,這些人對他可不恭敬。

田氏幫著想辦法,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建議道:“不如咱們召集地方富紳義捐,到時在城外荒郊給他們建幾處茅屋,再讓他們上山打獵或者將周圍荒地開懇,有了去處,又能有一口飽食,想來這些人也就不再鬧事了。”

梅嶺縣山多,若是能讓這些人開荒種地,那自是一招妙棋,趙知縣立即來了興致,當即召集地方官員商量此事。

這些官員一聽又要捐銀了,心情很不爽,杜縣丞認為直接將這些難民趕出城去,若有反抗就殺了,少一個便少了一口口糧,自然先是本土的百姓生存要緊。

再說現在的走商越來越少,梅嶺縣的物價都跟著高了起來,連著百姓家裏的日常用度都漲了價,百姓的生活越發的不好了。

杜縣丞開了口,以暴至暴,此計可行,其他官員附和,卻完全與趙知縣的仁慈背道而行,趙知縣自然不準的,可是這些人不支持,這會議也開不下去了。

回到後院,趙知縣長籲短歎,無計可施,而此時田氏卻想到了一人,於是在趙知縣的耳旁低語了幾聲,趙知縣一聽,麵上一喜,娶妻如此,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