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小院裏,蘇大丫可以坐起來了,卻是身體很虛弱,再養兩日,顯然還是能在院中來回走動的。

時淩回了丁家院子,蘇三丫極力瞞著那夜時夫子的話,卻還是瞞不過蘇大丫的眼睛,然而她卻沒有蘇三丫想象中的惱怒,反而很平靜。

蘇三丫反而疑惑起來,於是問出了口,蘇大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就讓她得意吧,得意不了多久了,要對付丁茹倒也不必費太多手腳,此事不急。”

蘇三丫一聽,心裏更加疑惑不解,卻是不敢再問。

卻在此時,小院外響起了敲門聲,趙秋紅上前開門,卻見門外站著主仆兩人,前頭這位主子身姿綽約,一身天藍色衣裙端莊雍容,頭上發髻新穎卻是一絲不亂,一套珠翠頭麵,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

隻是趙秋紅認不得此人,想來大丫能在學政夫人身邊呆著,此人必定身份不凡,就是不知尋上門來有何要事?

趙秋紅將主仆兩人讓進院裏,那位主子一進門卻朝小院打量了一眼,神色不明。

趙秋紅匆匆入屋喊人,蘇大丫也有些疑惑起來,又是哪位富紳夫人求上門來了,眼下蘇大丫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倒不必再像以前那般騙這些夫人的銀子來貼補家用。

待蘇大丫和蘇三丫從正堂屋裏出來,就看到了院裏的知縣夫人田氏。

蘇大丫微微一驚,露出一臉笑來,立即上前相迎,雖然蘇大丫虛弱,但此時卻顯得與常人不同,她受傷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梅嶺縣不知道有多少人恨著她,她可不能給這些人嘲笑的機會。

迎著知縣夫人入了屋,在荷葉托首的主座上坐下,蘇大丫便問出了口。

田氏此番前來有事相求,自是和顏悅色,先是與蘇大丫套了近乎,接著才說起這城中難民一事來。

蘇大丫這幾日養傷,沒有在外頭走動,自是沒有想到城裏來了不少的難民,眼下田氏說起,她心思微動,說道:“夫人何不好好安撫這些人,不知以暴製暴恐怕適得其反,咱們梅嶺縣差兵不多,也不能有半點損失的。”

田氏正是這麼想的,她現在也想這麼安撫著這些百姓,可是這些地方富紳夫都不支持她,她能有什麼辦法。

蘇大丫心思靈巧,很快聽出田氏的玄外音,便說道:“知縣夫人可願意將此次捐銀一事交給我來處理?”

田氏一聽,才發現蘇大丫挺上道的,果然是位八麵玲瓏的妙人,這一次倒是幫她成就了一樁好事,自是願意將這好名聲交給蘇大丫的。

當日田氏與蘇大丫細細商談,待田氏走後,蘇大丫早已經痛得額頭冒汗了,在蘇三丫的扶持下在軟榻中坐下,靠在軟枕中,一臉的疲憊。

知縣夫人這一次倒是給她送人情來了,先前春季購花囊的時候,她隻出了一千兩銀子,著實太少,遭了不少笑話,這一次她倒要讓這些人別眼相看不可。

蘇大丫叫蘇三丫拿出帳本細看,幹這種倒賣的生意,比開店鋪賺錢多了,隻是自己受控於狼主,這可是她的心頭大患。

蘇大丫休息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才說道:“明個兒我要去一趟學政府,夫人打算入秋前回餘城,咱們可得將人留住。”

學政夫人可是她的最大靠山,不能讓學政夫人回餘城去。

蘇三丫聽了這話,卻有些不開心,這傷還沒有好呢,怎麼可以去學政府上,到時學政夫人指不定還得大丫服侍著,她要如何服侍?

蘇大丫卻是堅持,她這一次非要揚眉吐氣不可,不就捐個銀子麼,她這一次打算大捐,不但她要大捐,她還想讓這些富紳夫都大捐。

二日蘇大丫便去了學政府,學政夫人多日不見到她,很是不習慣,眼下再次看到她了,倒也開心,自是不知蘇大丫還有傷在身的。

蘇大丫陪著學政夫人陸氏呆了一個上午,又是賞花又是劃船,折騰死她了,她都強忍著。

最後吃過晌午飯後,蘇大丫便開了口,“夫人,最近保昌郡倒是來了不少難民,咱們梅嶺縣也有不少,聽說外頭上街的行人,一但衣裳穿得好些的,都有可能被街頭的乞丐打劫,此事極為嚴重,縣衙裏想要以暴至暴,可是這些人卻是無家可歸的難民,就算打死他們也不會離開梅嶺縣的,與其這樣,不如咱們舉辦一個捐銀宴會,讓這些富紳夫人和小姐自願拿出銀兩救濟,解了百姓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