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段時間以來,宋嫂倒是沒少旁敲側擊地問過蘇鹿,到底跟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麼。
雖然作為下人,不該太過去打聽主人家的事,但宋嫂畢竟也是照顧了陸時銘多年的老傭人,如今看著他們夫妻這般別扭,心裏自然是急得不行。
可每回才提到這個話題,蘇鹿不是打著哈哈混過去,就是保持沉默不說話。
幾次下來,宋嫂看出她心中的苦悶,也就配合地沒敢再多提。
而此刻,看著因為自己一句無心之言就驟然僵了臉色的蘇鹿,她的語氣也多了一絲歉意,“太太,我……”
“沒事的宋嫂。”
蘇鹿依舊低頭揉著麵粉,可那笑容裏所透出的落寞,她又怎麼會看不到呢?
宋嫂本就是個直腸子,再加上這幾天來實在是憋得難受,話題一經打開,她也就鬥著膽子繼續提了一句,“太太,你別嫌我多事,其實我們先生呐,也不是什麼不知冷知熱的人,可能以前的時候在部隊待得久了,打交道的都是那些槍啊彈的,所以現在,整個人也變得有些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不過這樣的男人才足夠專情不是?至少不會拈花惹草地再去招惹其他,一旦認定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蘇鹿沒去仔細聽宋嫂替陸時銘找的這番說辭。
倒是隱隱抓住了她話中所提的某個關鍵詞,虛笑了一下反問,“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會?”
宋嫂反應了片刻,才意識過來蘇鹿指的是“他不會拈花惹笑”的事,“別的人我不好說,這要是我們先生,那我就敢打著包票跟太太保證了,他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跟秉性,自然我也是最了解的,以前太太跟小姐都還在的時候,他就能擔當起一個好兒子跟好兄長的責任,對我們下人也很照顧,這樣一個尊重女性的人,怎麼會做出什麼腳踏兩條船的事兒來呢?”
說到這裏,宋嫂下意識地頓了頓。
因為她還並不知道蘇鹿跟陸時銘之間的問題,見她此刻意有所指地提及,免不了有所猜測,“太太是不是看到些什麼了?”
蘇鹿沒說話,手上揉著麵粉的動作卻僵了一下。
宋嫂覺得自己的猜測被佐證,又問,“難道是……黎小姐?”
黎這個姓氏並不多見,又能恰巧出現在陸時銘身邊的,除了黎安嵐也不會再有別人。
蘇鹿難免有些詫異,“你知道黎安嵐?”
結果宋嫂反而跟舒了一口氣似的,看她一眼,“還真是這麼回事啊!太太,您多慮了,黎小姐跟先生從來就不是那種關係,隻不過黎小姐的哥哥是我們家小姐的丈夫,也就是先生的妹夫,後來小姐跟姑爺一起在車禍中喪了生,黎家的二老又常年居住在國外,姑爺臨死前囑托了先生要好好照顧他的妹妹,因此兩人的關係才比常人要好一些,剛才我聽你提及,也是第一反應就想到了黎小姐,不過她在姑爺去世後沒多久就去國外投奔了父母,怎麼現在這是……回來了的意思嗎?”
那邊宋嫂還在疑惑著,這邊的蘇鹿卻是忽然沒了興致去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