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視覺刺激,讓陶婉瓊雙腿不軟,整個人都不受控製地跌坐在了地上。
“陶姨!”
“太太!”
蘇鹿跟康嫂連忙走上前去,七手八腳地將她扶起。
陶婉瓊的精神狀況雖然不太穩定,可這些年來,也從沒有過如此驚慌失措的時候。
仿佛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讓人驚恐到連逃離的力氣也在瞬間失去。
這個屋子裏,自己跟康嫂都是她所熟悉的人,並不會引起陶姨這樣的反應。
那麼唯一可能的就是陸時銘了。
想到這裏,蘇鹿下意識地朝他瞥去一眼,見男人仍是巋然不動地站在原地,一張臉上的表情極為沉穩鑄錠,她才收回視線。
有些疑惑地看向陶婉瓊,“陶姨,你剛才這是怎麼了?”
陶婉瓊已經被攙扶著坐回了藤椅,情緒不似先前那般激動,卻也有些怯生生地躲在蘇鹿身後,小聲問道,“鹿鹿,他是誰啊?”
“他”指的自然就是陸時銘。
蘇鹿想了想,才有些模棱兩可地定義了自己跟陸時銘之間的關係,“是跟我一起過來看望你的人。”
陶婉瓊忽然就擰起了眉頭,“他長得好凶,我不喜歡他!”
長得……凶?
這大概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陸時銘這張臉。
蘇鹿其實不厚道地很想笑,隻是抬眸見到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沉下的表情,再一想到今天,他還無比遷就地親自陪著自己來了這裏,隻能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凶嗎?”蘇鹿故意衝陸時銘眨了眨眼睛,“我覺得挺好看的,反正我喜歡。”
精神失常的陶婉瓊是聽不出這句話裏的潛台詞的。
康嫂倒是聽出來了,不過也假裝聽不懂地沒去戳穿他們,隻低頭站在一旁抿著唇笑。
“那鹿鹿是喜歡這個凶男人,還是喜歡錦希更多一點?”陶婉瓊忽然又問。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是攪得蘇鹿好不容易才鬆下幾分的情緒,頓時又變得緊繃起來。
或許因為陸時銘是初次見麵的陌生人,陶姨對他才有著那樣的警惕跟抵觸,可她試圖比較孰輕孰重的那個問題,無異於是給自己丟了一枚重磅炸彈。
說她現在喜歡的是陸時銘,等同於是在觸及陶姨的底線跟逆鱗。
可若順從了她的意思,不也跟往陸時銘心上捅刀沒什麼兩樣嗎?
左右難為之際,還是康嫂站了出來,把蘇鹿往客廳的方向稍稍一推,自己蹲在了陶婉瓊的麵前,“哎呀太太,您的身份證去哪兒了,我怎麼找不到了?”
陶婉瓊平時閑著沒事,就很喜歡整理東西,康嫂因此想用這種方式來吸引她的注意力。
“身份……證?”
果然,陶婉瓊訥訥地反問了一句,隻是流連的目光還時不時地落在蘇鹿身上,期待她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康嫂趁熱打鐵道,“是啊是啊,就是那個方方正正的小卡片,上麵還有照相的那種,太太,您趕緊替我找出來,我跟蘇小姐還要拿了去辦理繳費,要不然的話,這麼漂亮的房子就不讓我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