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瓊的臉色似乎是更勉強了一些。
仿佛出自心虛,也仿佛是真的被眼前這個“長得很凶”的男人給嚇破了膽。
連同剛才的嬉皮笑臉都在瞬間收斂起來,戰戰兢兢地退回了藤椅抱膝坐著。
陸時銘淡淡勾了下唇,“其實最初的時候,對你我不過抱著幾分懷疑試探的態度,無論是你抗拒精神病院,卻喜歡這個環境相似,收費卻高出很多倍的療養院,還是幾次三番離間了我跟蘇鹿之間的關係,都不足以成為讓我判定你是在裝瘋賣傻的依據,不過陶婉瓊,露出馬腳的人其實是你自己。”
他抽完最後一口煙,又撚滅煙蒂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這才繼續道,“你太沉不住氣,也把蘇鹿逼得太緊了,不過就是半個月的時間而已,你就又這麼迫不及待地替她找事做了,道德綁架?還是金錢上的壓榨?當然,這兩個招數你確實運用自如,而且屢試不爽,但你最終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把蘇鹿困在身邊,讓她既沒有多餘的心思,也沒有多餘的閑錢去考慮別的,所以當我出現的時候,你就徹底慌了,是不是?”
陸時銘出現在這裏,代表的並不僅僅是蘇鹿對於他們關係的認可,還意味著陶婉瓊醞釀了多年計劃的徹底落空。
她當然無法再繼續淡定下去。
所以才會在他進門的那一刻,流露出如此驚恐不已的表情,也會在蘇鹿維護了陸時銘之後,用那種兩難的問題來逼迫她,試圖挑撥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的關係。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一點都聽不懂……”盡管敗局已定,陶婉瓊卻仍是固執地不想承認,“聽不懂,也不想聽……你、你出去,我要睡覺了,對,睡覺……我要睡覺!”
她的雙手捂著耳朵,蜷縮在藤椅上拚命搖頭的樣子,倒還真是像極了一個精神失常的病人。
隻可惜揭破偽裝之後,陸時銘對她的感覺也就僅剩下厭惡了。
“睡覺?”他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打算找你那個法國華僑的兒子好好商量一下嗎?”
陶婉瓊腦子裏的最後一根弦就在這個時候崩斷!
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地朝他撲了過來,嘴裏喃喃而驚恐地念叨,“你知道了……你知道錦希還活著的事情,也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了,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一隻手還牢牢攥住了陸時銘的衣領,雙眸中所迸發出的敵意,恨不得將他給生吞活剝了。
陸時銘此刻正處於坐在沙發上的位置,比起站在他對麵的陶婉瓊來顯然要稍矮一籌。
隻是有人天生如此,即便在位置上不占絲毫優勢,氣場上也絕對不會弱了半分。
他抬眸,眉間是淡然的笑,“不繼續演下去了?”
陶婉瓊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他套去了話。
不過事關自己的兒子,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歇斯底裏地衝他吼,“陸時銘,他已經死過一次了,你都已經害得他死過一次了,究竟還想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