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希難得耐著性子,點撥了他一句,“一旦我如他所願,介入了路氏集團的業務,那他可以鉗製我的東西就多很多了。”
到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就不再僅僅是可以隨時散夥的“合作”,而是“捆綁”。
不達成路振華最終的目的,他就永遠無法脫身的“捆綁”。
程錦希還想跟蘇鹿一起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不想卷入這些是非當中。
那就隻能換一種方式來替他解決這個問題。
“那您用低於市場兩成的價格就把度假村項目給賣了,路老爺子那邊知道的話,不會有什麼看法嗎?”助理又問。
35億打了八折,直接的虧損就是7個億。
偏偏這還是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講的東西。
以路振華那個精明算計的性子,還不得急得跳腳?
程錦希卻笑笑,伸指彈了一下煙灰,“這筆賬,他會算在他那個蠢女兒頭上的,你放手去做就是了。”
“是。”
助理終於安下心來,繼續開著他的車。
……
蘇鹿想著程錦希的話,一整天都過得有些渾渾噩噩。
程錦希確實是隱瞞了她整整三年。
但她也從未想過,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樣的。
他為了避債,為了不將那些責任牽連到自己頭上,才冒險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可她卻以為他已經死了。
甚至還從頭開始地跟另一個男人過起生活來。
還有陶姨。
無論如何她都想象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對一個瘋瘋癲癲又毫無利用價值的女人感興趣。
蘇鹿懷揣著這兩個問題想了整整一天,卻始終都沒有想出什麼所以然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去,不料卻在樓下意外見到了陸時銘的車子。
聶恒從駕駛位裏走出來,恭敬替她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太太,陸總吩咐我來接您下班。”
“聶助理,這樣不太好吧……”蘇鹿有些別別扭扭地說道。
上回他親自過來,就差點被隔壁辦公室的一個實習生給認出來。
這次還讓聶恒這麼大搖大擺地開個車過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聶恒大概也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釋道,“太太誤會了,是陸總說您身體不舒服,才需要人接送的。”
頓了片刻,他又幽幽補充了一句,帶著幾分難以理解的傳達,“還有他說,不論是表哥接表妹,還是叔叔接侄女,總不至於讓您覺得丟人吧。”
蘇鹿,“……”
這就擺明了是在打擊報複她沒在小張麵前承認他身份的那件事吧?
蘇鹿心裏氣得直想嘔血,但見周圍已經有不少目光落在了這輛紮眼的車上,隻能硬著頭皮先坐進去。
而後問道,“那他人呢?”
連聶恒這個貼身助理都派來給她當車夫了,他自己又在做些什麼?
聶恒聞言,卻是麵露古怪地輕咳了一聲,“陸總還在忙。”
還在忙?
蘇鹿忍不住地微微皺眉。
忙就忙吧,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他有必要搞得這麼一副跟吃了蒼蠅似的表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