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德妃,臣妾還要向母後請辭,這就先行一步了。”孫雯說得委婉,然而卻是片刻也不想多留地想要告辭。
“走吧。”貴妃也沒有挽留,賞賜一般地道。
然而,話音才落,孫雯的身影,早已遠離。
“弟妹還真是念家。”德妃莞爾一笑,對孫雯的失禮並不在意。
貴妃冷冷地望了一眼孫雯離開時的背影,道:“妹妹,你忙了一日,也該乏了,早點回去吧,本宮也累了,直接回紫煙宮了。”
說完,貴妃一拂袖,徑自離開,德妃也沒有說什麼,三人在福祥宮外,分道揚鑣。
貴妃走了幾步,待身旁沒有其他外人的時候,讓隨行的宮女遠遠地跟著,隻留了貼身宮女夏荷在旁邊。
貴妃一邊慢慢行走,一邊從袖中取出一條手帕,上邊似乎繡著什麼,像是一塊玉佩的模樣,玉佩有些精致,上邊隱隱有著龍紋,一看就是宮中之物,而且不像是尋常妃子能夠佩戴的。
“你去跟著孫雯,偷偷把這手帕交給她,她會乖乖跟你走的。”貴妃勾起唇角,“記住,一定不要讓其他人看見,至於巡衛那邊,本宮已經交代,你不用有後顧之憂。”
夏荷將手帕收了起來,點了點頭:“奴婢明白了。”
夕陽落山,將今日最後一道光芒斂盡。
孫雯從頤寧宮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暗,夜幕降臨,卻是無星無月,這天色也怪人壓抑的,而身邊居然沒有一個子侄陪同她,隻有隨行的兩名宮女護送她出宮。
“這幾個兔崽子。”孫雯暗罵了一聲。
“和親王妃,你說什麼呢?”
這兩名宮女,也是這幾日一直照顧她的四個宮女中的兩人,一人叫春兒,一人叫冬兒,長得皆是小家碧玉的樣子,說話的正是春兒。
“沒……什麼,就是覺得天色太暗了,連星月都沒有,今天真是怪了。”孫雯隨口含糊了一句。
鍾九最終沒有過來請罪,直接被鍾流朔送出了皇宮,倒是讓一名宮女帶了話,自作主張地明日會與鍾九兩人早點來。
至於鍾樂軒,自從鍾流朔推著鍾九離開頤寧宮的時候,一早就溜出宮了,也不想想還有一個親娘在深宮之中飽受欺負,隻顧自己一個人逍遙快活,什麼人不好學,偏偏學孫遙,學孫遙也罷了,什麼東西不好學,偏偏學了這麼一個暴躁冷冽變化不定的性子,好歹學一身醫術,也能拿出來說是孫遙的外孫。
“這幾個兔崽子。”孫雯又暗罵了一聲。
“和親王妃,你要養兔子嗎?”冬兒隱約聽到兔子,隨即問了一聲。
這什麼耳力啊,孫雯汗顏,難怪連眼力都沒有,不過就這麼被誤會吧,總比讓她們真聽見她說了什麼好,不然,好不容易維持了幾天的形象,就要毀於一旦了。
“是啊,考慮中。”孫雯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沒想到春兒和冬兒聽後,反應倒是挺大了。
“和親王妃,使不得啊,兔子雖然溫順,但奴婢聽織絡姑姑說起過,陳美人曾經養了一隻兔子,還是什麼珍貴品種,寶貝的很,那時候她還懷著龍子呢,隻是一日兔子失蹤了,陳美人帶著宮女出去尋找,未果,最後卻在寢殿之內發現兔子被殺死在床上,血粼粼的,肚子還被剖開,什麼內髒啊,就這麼放在床上,陳美人被嚇得不輕,當即昏死過去,孩子就這樣沒了。”春兒道,提起來,還是有些畏懼。
“是啊,和親王妃,萬萬使不得。”冬兒也勸了一聲。
“真是可惜了。”孫雯護著肚子,對血腥之事,早已見怪不怪,忍不住詢問了一句,“最後是誰殺了兔子?”
“聽說是一名被陳美人責罰的宮女,挾怨報複,最後被杖責而死呢。”春兒初次聽聞之時,被嚇了一整晚沒有睡著,如今已隔多年,重新提起,還是一陣寒顫。
又是一個替死鬼,尋常的宮女,雖然有怨,但又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殘忍的事情。
孫雯歎息一聲,在這皇宮之中,也不止那名宮女一縷冤魂。
“陳美人後來如何了?”孫雯雖然並未見過陳美人,但曾經回宮看望太皇太後的時候,偶然聽得宮女說起,陳美人風頭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