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弱點是秦挽依,範燁風的弱點也是秦挽依。

若是平常,範燁風的確無懈可擊,但是倘若牽扯到依依,那麼,他會失去正常的判斷。

“朕聽聞範燁風給秦挽依擋了一支毒箭,本該命喪黃泉,不過秦挽依的醫術,的確神乎其神了,沒想到還能救回一條命,這種以命相護的事情,朕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事情的。”

還需要理解嗎?

隻要不是瞎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範燁風喜歡秦挽依,喜歡到可以舍棄性命也會護秦挽依周全。

突然之間,鍾九不得不替範燁風擔心起來。

“父皇借貴妃之手,引依依入宮,以六皇嬸為誘餌,逼依依入局,而後以依依為幌子,透露消息給燁風,讓他施救,如果他擅闖紫煙宮,那麼就是……”

“皇上,不好了。”正當鍾九猜到什麼的時候,劉賢小跑著進來,“方才紫煙宮傳來消息,範少將軍勾結玉麵修羅,攜帶兵器私闖紫煙宮,與侍衛交手,後來不知為何又束手就擒,正押送到刑部,等皇上處置呢。”

“他倒是聰明,他若就此逃跑,朕一定會讓範家成為眾矢之的,將軍,這一局,你輸了。”鍾彥廷推車,踢掉士棋,直逼將棋,“你若把士棋回到原位吃掉車,那麼炮可以越過步兵吃掉將棋,你若移動將棋吃掉朕的車,別忘了朕的帥棋已經移位了。”

鍾九默然走下錦榻,沉默不語,臉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看著令人有幾分忌憚。

可明明勝的是他,為何反而有著輸了的錯覺呢。

“朕不會坐視不管,一直任由你左右朕的江山。”鍾彥廷朝著鍾九的背影道。

鍾九駐足,回望了鍾彥廷一眼:“父皇,你當真覺得你贏了嗎?”

“你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嗎?”鍾彥廷也是不甘示弱。

“父皇,你一直越界,在兒臣的陣營中衝殺,步步殺機,卻沒有一點察覺危機的來臨嗎,難道真把兒臣的車馬炮卒當擺設嗎?”

鍾九說完,拂袖離開,眼眸一片冰冷,既然鍾彥廷已經出手,休怪他翻手無情,敢拿依依為誘餌挑起爭端,那麼,他必定奉陪到底。

鍾彥廷觀望整盤棋局,不知道什麼時候,鍾九剩下的黑卒和黑馬,在他的陣營成掎角之勢,而鍾九的車與炮,雖然在鍾九自己的陣營,卻早已威脅到他的帥。

隔著河界,鍾九在自己的地盤,布下天羅地網,將整盤棋局掌控,這盤棋早已分出勝負,然而鍾九卻還在繼續下,看著他如何翻騰,卻始終在鍾九的手掌心一樣,好像在諷刺他的愚昧無知。

鍾彥廷怒不可遏,掀手一翻,棋盤上邊的玉棋,全部散落在地上,咚咚咚,一片淩亂。

“好,很好,這一次,看你怎麼救。”鍾彥廷的眼睛,透著決絕之色,“若是這次也能把範燁風救下,朕就……”

就什麼,鍾彥廷也不知道,隻知道,如果這次鍾九也能扭轉乾坤,那麼,還有什麼能夠困住他,讓他萬劫不複呢?

馬車在安王府前急刹,鍾九直接掀簾,從馬車上下來,鍾流朔腳步匆忙地跟隨,白書轍停下馬車,交給護衛之後,也跟隨進去。

“九哥,這事真怪我,怪我大意,我真的不知道父皇會算計我。”鍾流朔尾隨著鍾九跨入大門後,解釋道,悔恨不已,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向來不會找他下棋的皇上,怎麼可能沒有其他用意呢。

早上他還斬釘截鐵地保證一定保護好秦挽依,可一回頭,丟了秦挽依不說,還害得範燁風受到陷害,範燁風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對鍾九又有什麼樣的幫助,鍾流朔清楚的很。

“算了,事已至此,不是自責的時候,父皇有意算計,誰也躲不過。”鍾九並不責怪鍾流朔,今日的一切,都是一個圈套,就連他,也已然跳入鍾彥廷的圈套,“真要怪,也怪我思慮不周,親手把依依送入皇宮,讓燁風受到牽累。”

“九哥,那現在怎麼辦呢?”鍾流朔問道,這一回,鍾九是否也有辦法扭轉局麵呢?

鍾九凝眉,一步一思,鍾流朔也沒有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