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懷疑安然是新生兒阻隔性黃疸!”

院判不明白地看著她,他瞧了兩名禦醫一眼,見他們亦是十分迷茫,便問道:“敢問王妃,什麼是阻隔性黃疸?”

蘇冰臉色十分凝重,道:“新生兒阻隔性黃疸,是由於多由先天性膽道畸形引起的,以先天性膽道閉鎖較為常見,這種病會引起膽汁淤積,唯一的辦法是用手術治療,但是我們不具備為新生兒做手術的條件,所以我建議太醫院先開退黃的藥,製定一套治療方案。但是,我也不妨跟大家說句實話,若確診是先天性膽道閉鎖引起的阻隔性黃疸,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皇孫一步步走向……”蘇冰沒有說下去,但是她尾音在之後的內容,大家都知道。

誰也沒有做聲,皇孫若救不回來,死的不僅僅是皇孫一人。

“但是,我們之前開的退黃藥方,對皇孫起不到作用。”禦醫龍飛道。

蘇冰道:“不是沒有療效,而是還沒起到作用,病理性黃疸與生理性黃疸不同的地方,是生理性黃疸就算不服藥,也會慢慢消退,我雖沒看過你們的藥方,但是我很肯定你們用的方子,隻是一般去黃的方子,這種針對生理性黃疸是可行的,但是針對病理性黃疸,一時三刻,療效是出不來的。首先退黃,注意皇孫有沒有發熱,其餘的,我們再想辦法。”

蘇冰心裏很沉重,皇孫是她接生的,本以為他逃過一劫,結果還要麵對這樣的折磨,那粉嫩的生命如何才承受這種連大人都無法承受的痛楚?若讓鎮遠王妃知道,隻怕要了她的命了。

院判看著蘇冰,道:“若按照王妃所言,要是確診了皇孫是先天膽道閉塞,那我們是做什麼都無用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蘇冰沉重地點點頭,“確實如此,先天性膽道閉塞,隻能是用手術治療,我們無法施行手術,幫王妃開刀生子,已經是極度的冒險了。”

院判默然地道:“那微臣明白了,微臣立刻開一些疏肝利膽,瀉火去濕的藥給皇孫服用,希望能盡快確診皇孫的病情。”

“好!”蘇冰如今隻希望不是先天性膽道閉塞,否則,按照現在的醫療條件,回天乏術了。

蘇冰又建議道:“如果保守的方子無效,試試茵陳梔子黃芩苷金銀花一同熬水,給安然服用。”

她對中醫不精通,但是也知道皇宮用藥謹慎,所以,怕搔不到癢處,便給了一個藥方,這個藥方,在現代也有人用於製中成藥治療病理性黃疸,療效不錯。

院判有些奇異地看著蘇冰,“這個方子,其實微臣也想過,隻是這個方子極寒,怕皇孫身體承受不住,所以微臣不敢下重藥,隻敢開了些金銀花水給皇孫服用,如今聽王妃的話,那微臣就放膽一試!”

製定了治療方案之後,皇後便堅持要她回去休息。

她額頭的傷已經包紮了,被皇後安置在昭陽殿暫住,由皇後身邊的首領宮女菊香親自領人照顧。而楊洛凡也自動請旨照顧蘇冰,皇後恩準了。

她躺在床上,心裏平靜不下來。為了不讓皇後擔心,她閉上眼睛裝作睡覺。

隻是她哪裏是真的睡得著?縱然喝了禦醫開的安神藥,她還是半點睡意都沒有。

四周一片寂靜,有人伸手為她拉了拉被子,她以為是菊香或者是其他宮女,便沒有睜開眼睛。

“姐姐,你若是還沒睡著,就起來陪我說說話吧!”是楊洛凡的聲音,她聲音中透著無奈和焦慮。

蘇冰睜開眼睛,楊洛凡憔悴的麵容映入她眼簾之內,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寢殿內隻有她與楊洛凡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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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楊洛凡道:“人都被我打發出去了。”

蘇冰坐起來,豎起枕頭靠背,看著楊洛凡,道:“我知道你擔心王爺,我也擔心,但是此刻,我們除了等,沒有其他法子。”

楊洛凡泫然欲滴,道:“我擔心得不得了,你是不是有所隱瞞?王爺是不是已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