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阮諾諾的毒恐怕早在十二年前第一次想見時便已經中下了,無藥可解。
阮諾諾儼然是憋著一股氣的,這會兒抱著被子,氣呼呼的留一個背影給他,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連個後腦勺懶得留給他。
看著她那副樣子,蘇沐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時間頗有些無語。
阮諾諾早就聽到動靜,知道是蘇沐北上樓了,卻堅持不轉身,反正那個秦影後都安排到二樓的客房來了,他還跑這兒來做什麼?
難道是來趕自己的?
想到那天在公司,秦愫那句充滿暗示意味的“那天晚上”,還有今天晚上那些更加曖昧的話語和舉動,她的心底就像是被針紮了一般,一下一下紮得她難受得要命,也煩躁的要命!
也對……人都帶回來了,要不是自己那麼不識相,還霸著床,說不定人家就直接睡這張床上來了!
這麼一想,就連這張床都待不下去了。
賭氣的一把掀開被子,光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麵無表情的抓了一件毛絨睡衣,也不管站在床頭前的蘇沐北,直接繞過他,就要往外走。
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自己也是有房間好不好!
反正瀾鳳居和這裏離的近,她穿過小花園就過去了!
“去哪兒?”蘇沐北看著這個突然從床上蹦?起來,儼然一副要離家出走模樣的家夥,沉下了臉。
“不用你管。”
阮諾諾別過臉,不想看他,心裏覺得這個人討厭的要命,現在她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了!
“大半夜的折騰什麼?阮諾諾,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她哪裏折騰了?!!
為什麼每次都說是她折騰,明明是他喜怒無常,還帶人回聽風軒的!
想到過去自己還把聽風軒當成自己和阿沐溫暖的秘密基地,阮諾諾的心就像是被丟進了個醋壇子,酸得要命!
“不敢。”
“不敢。”
又是軟軟糯糯的丟了個軟釘子過去。
“你還有什麼是不敢的?”蘇沐北索性繞到了她的麵前,伸手強行掰正她別過去的臉,強迫對方與自己對視。
這一看,便發現這家夥的眼眶又紅了,小臉上一副明明委屈的要命卻強忍著的模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沐北的心驀地一軟,幾乎就要鬆口直接原諒她了,可是一想到這家夥的所作所為,還是硬下了心腸。
“嗯,阮諾諾,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是不敢的?”
阮諾諾硬撐著不說話,蘇沐北卻不打算放過她,一句句的質問幾乎要把她逼到死角,“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為什麼還要背著我去見厲正南?如果這次不是找到了吳小雪,那你便是那個眾矢之的,所有的人都會指認你就是那個出賣公司機密的叛徒,你打算怎麼辦?”
“我才沒有!”
“這次沒有,那下次呢?如果你的南瓜哥哥要求你幫他一個小忙,像上次那樣把隱龍巷的秘密告訴他呢?你會怎麼選?嗯?”
“我上次也沒……”阮諾諾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咬了咬牙不說話了!
三年前的事太過混亂,她說不清,哪怕到現在,她身上出賣隱龍巷的嫌疑還是沒有洗清。
“回答我,阮諾諾,你會怎麼選?”蘇沐北又湊近了幾分,漆黑的眼眸裏滿滿當當都是她,看得她心慌。
他還是不相信她……
這樣的認知讓她又疲憊也又委屈,一瞬間,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失去了解釋的興趣。
反正不管她怎麼說,在這件事上,阿沐對她還是有懷疑,索性還不如閉嘴。
“鬆手,我困了,要去睡覺。”阮諾諾伸手,企圖掰開對方的手,卻發現蘇沐北壓根就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她拚命掰了半天,還是沒掰開。
“你鬆手。”
“我就在這裏,你去哪兒睡?”蘇沐北挑眉,語氣森然。
阮諾諾不說話了,沉默地和他對峙,眼底裏滿滿當當的都是非暴力不合作。
蘇沐北的聲音抬高了幾分,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此刻也有些上頭,“回答!阮諾諾,我就在這裏,你要去哪裏睡?你不是最有合約精神麼?不用我提醒你吧,金主在哪兒?你該在哪兒?還是說厲正南那區區三百萬就能讓你琵琶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