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荷夏、劉昌海帶著錢多多,去了鄉下姨婆家小住,葉柏章每日更有理由賴在陶薑家裏不走。
晚上接陶薑下班之前,繞回公寓,又帶了幾身換洗衣服。
瘦削、結實的身材,黑色襯衣,靠在白色路虎窗邊,雙手插兜,過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這個渾身荷爾蒙爆棚的男人。
今天陶薑微信主動聯係他,說早上的麵很好吃。
一開始到小店裏,他看到陶薑臉上的驚訝,略有擔心。第一次帶她吃早飯,選在這家不起眼的小店裏,甚至周遭有點髒亂不堪,她會不會有所排斥?
這是自己這幾年經常光顧的小店。
西藏回來後,有天早上,一個人騎著單車,漫無目的地在這座城市裏亂轉,生活了二十多年,從未像那天早晨那樣,親眼感受這座江南小城,魚米之鄉,陽光溫柔,樹影搖曳。
街道青石斑駁,三五輛汽車駛過,失去了往日印象裏的喧鬧嘈雜。
拾荒老人衣衫整潔,頭發在腦後挽個結,利落整齊,正彎腰從綠色的垃圾桶,收集寶貝到肩上挑著的大布袋裏,又一晃一晃朝前走去,在眼前消失。
轉過彎,在小區門口,小店裏傳出陣陣吳儂軟語,給安靜的早晨注入勃勃生機。圓潤、柔滑的腔調,仿佛是歌唱的百靈,婉轉動聽。
葉柏章第一次到那家小店,點的是炒雞蛋麵。那是葉柏章吃到最好的一碗麵,好似人世間所有美味,都彙聚那碗麵中,抑或是濃濃的鮮湯中,那種市井中的鮮活,是他過往生活中從沒有體會過。
他再來,從沒有變化過,每次都點炒雞蛋麵,唯一有變化的就是寬麵或細麵。
他看著情侶模樣或一家三口來吃麵,也會幻想,有一天,也帶著自己喜歡的姑娘,一同來這窄仄的小店裏,吃碗熱乎乎的麵。
他喜歡留戀於這種煙火氣息之中,這是最真實的自己,不帶一點掩飾,他想把這一切,分享給他最親近的人。如他所願,今天,他帶陶薑來這個地方,她同樣也很喜歡。
透過落地玻璃,葉柏章正將店內陶薑的舉動盡收眼底,他眸色低沉,嘴角邊已堆起濃濃的笑意。
頭發烏黑濃密,散落在肩頭,微微翹起。一身米色套裙,把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簡直完美。
這是他早上親自為她選的裝扮。
陶薑的衣櫃,像她的家裏一樣,也是空蕩蕩的。他看得心頭一顫,這哪裏像是一個女人的衣櫃。好在幾件衣服排列有序,質地和款式看著都挺與陶薑搭配。
他在幾件之中,選了這套米色套裙。他沒有看過她穿這套衣服的樣子。
等陶薑整理好裙子,走到他麵前,輕輕拂過發尾,眸子裏亮光閃爍,手臂纖細,腰肢柔軟,萬種風情盡在眼前。
葉柏章猛然咽了咽口水,餓狼看到獵物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遊離的目光遲遲不肯從她雪白滑嫩的小腿上離去。
他有點後悔!
明天起,再也不允許她穿這麼緊包又短的裙子,起碼要過漆蓋,過漆蓋,哦,或者不在自己身邊時,都不要穿裙子!
“我下班早點去接你。”他不容拒絕地下命令。
白天裏,想起她身上那套米色套裙,葉柏章禁不住胡思亂想,萬一今天陶薑要出門,打車遇到不規距的司機,會不會色眯眯地總盯著她看?她可能還會選擇和同事一起搭地鐵或乘公交,會不會有鹹豬手向她伸去?以往看到這樣的新聞,總覺得離自己的圈子很遠,這一刻,他對心理變態或者“見色起義”的男人,竟莫名其妙生出一絲憐憫來。這樣美好的尤物在眼前,哪有幾個男人不心動?葉柏章自己都不忍再繼續想下去。
他已經電話和陶薑確認過,今天她會一直呆在店裏。每年暑期開始,她們的業務也逐漸轉入一個蟄伏期,最近她正在安排所有人員輪班休息,或者內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