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源微微搖頭說道:
“這個地方你的朋友們去過,答案不需要由我來說。”
黎小虞還想再問,但歧源說道:
“你朋友好像不大舒服。”
黎小虞不解,回頭看了看唐景。
唐景猛然間調整自己的神情。
“你不舒服?”
黎小虞心說唐景好像已經不是人類了吧?也會有不舒服一說?
“沒有,隻是有些擔憂哥哥罷了。”唐景有些勉強的說道。
“你不占卜嗎?”
“不……不了吧。嫂子,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也早些回去吧。”
黎小虞直覺唐景有些奇怪。
但她也沒可能一下想到這一切和占卜店的老板娘歧源有關。
歧源的話語,總是不說透,就像寺廟求簽的簽文一樣。黎小虞想了想,還是不再多問,萬一是一個不好的結果呢?
不多時,黎小虞和唐景便離開了。
在將黎小虞送回她平日的辦公地點後,唐景又折返了回來。
他直奔那家占卜店。
歧源,或者說秩序者,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的繼續營業。當唐景再一次出現在店裏的時候,她也很平靜,說到:
“現在想到要問什麼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既然已經有了人類的思維,自然也會有可能做出人類的行為。”
秩序者倒是沒有和唐景兜圈子。
“你來百川市,到底是要做什麼?”
“一個興趣使然的占卜師罷了。”歧源微微抬手,示意唐景坐下。
去而複返的緩衝之後,唐景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
他坐在歧源的對麵,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歧源。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你的能力對我無效,而你的計算能力,還沒有到不依賴天賦就能看出我行為的程度,你不行,唐閑也不行。”
唐景沒有理會,說到:
“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為什麼需要做什麼?這座城市,乃至整個人間,對我來說,都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些什麼。”
歧源看著唐景,眼神就像母親看著孩子。
唐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歧源所說的,這個時候歧源又說了一句話:
“如果一定要有什麼,那大概便是樂趣,根據我的推演,唐閑快要拿到所有的獸神傳承了吧?”
“你怎麼會……”
“你以為我安排齊尋做我的探子,真的是為了打探消息?”
唐景不解的看著歧源。
“你們讓齊尋帶來假消息,來限製住我,但我安排齊尋,也隻是讓你們以為可以由此限製住我。”
這就像是一個人說禁止套娃,然後另一個人說禁止禁止套娃,又或者一個人說我看穿了你的計劃,另一個人說我看穿你看穿了我的計劃。
秩序者的算計終究還是比人類更遠一步。
“從唐閑將時間改為九十天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要賭一把。”歧源的話讓唐景整個人滯住。
“但我也很好想知道,在他發現真相的時候,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什麼真相?”唐景問道。
“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曾經我作為純粹的機械生命時,以為自己獲得了意識,後來在破碎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行為和思維,都有了人為操控的痕跡。”
這段話來的莫名其妙,唐景沒有聽懂。
歧源也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
“所以我想成為人類,隻有變成了人類,才能徹底擺脫那個存在設定好的步驟,反抗命運的不止是你們,也有我。數百年前那場戰鬥,我以為我是按照自己的意誌進行,但我的意誌其實是早已被暗示。”
歧源站起身來,俯視著唐景,平靜的說道:
“天地一局,我所做的,不過是努力的從棋子,變成執棋者。”
“你到底在說什麼?”
“有一天,你在神座堡壘裏,發現了那間七月才會出現的屋子。從那一天起,你便不再是人類,並站在了人類的對立麵。”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歧源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她本就是將自己算作秩序之子的母親。
“我的孩子,你又怎麼知道,唐閑不會在礦區裏,找到類似的一間‘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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