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一句話多少種結果已經在心裏計算過。即使是錯,她並不後悔。
她看著他,以為他會生氣或者直接發火,可他並沒有。他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很輕,他身上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息。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念念,那時候你就該簽字的……”
心頭猛然一頓,即使想過他會順著自己的話,隻是當他真的這麼說的時候,還是覺得那麼難受。
她想掙脫他的懷抱,他卻摟著越緊:“可惜,那時候你卻沒有簽字。所以,你已經錯過了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離開我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念念,那句話我不會在問了。這輩子,我們就這樣糾纏到老吧!”
他高她太多,她隻能仰著頭看他。其實隔著不遠,她卻不敢肯定他的話有幾分是真。
“你這話,可敢當著容允惜的麵說?你一邊放機會給她,卻又一邊對我說著這樣話,我猜不透你這話是真心還是表演。”
“我說過,我又不是個演員。允惜她……從來都不是我們之間的阻礙。她現在隻是突然把這輩子能經曆的不幸,都經曆了遍。她現在隻是太過脆弱所以因為信任我便依賴我,她需要點時間來調整。我對她不能置之不理,就如她當年對我從不厭煩。可即使是這樣,也不會改變我們三個人的關係。念念,你願意和我一起幫她渡過這一關嗎?”
是啊,就算容允惜不出現,他們之間本身就是存在問題的。
薛以懷其實根本不需要說謊,也無需說這麼一大堆話來敷衍自己。因為他知道,她願意去相信。即使不信,她也不會去反駁什麼。她總是看起來那麼不在乎,不在乎到有時候讓他都覺得不安。
他也不知道何時開始,會擔心她對他的不在乎。
“所以,你想要我怎樣?”
“我替允惜報名了一場國際攝影大賽,已經得到了入圍的消息。這次攝影大賽所有的入圍作品都會在蒼寧展出,隨後才會對所有入圍作品做出最後的評選。允惜很有攝影天分,這是為她重拾信心的最好機會。”
何念念就不懂了,容允惜又不是因為工作上的挫折才這樣,幫她做這件事有什麼意義嗎?
薛以懷非常肯定道:“當然有意義,允惜的自信,很大一部分來自她對藝術的天分。”這話,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她沉默,他鬆開她,默默地把自己的衣服收拾進了箱子:“明天入圍的作品就展開,屆時,會有很多人過來參加,我們一起給她捧捧場如何?”
何念念望著他道:“這也是薛太太的工作職責之一嗎?”
薛以懷不假思索:“不是,這是一個嫂子對小姑子的關愛。”
他們這剛剛才達成協議,沒想到容允惜這麼快就登門了:“念念,我……我能接以懷一下嗎?”
擦,這是小姑子對嫂子說的話嗎?顯然不是,所以她偏著頭笑道:“不能。”
容允惜淺淺一笑:“那……打擾了。”她轉身離去,薛以懷也是一句話也沒有就跟了出去。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何念念剛才被薛以懷建設好的心理,忽然又崩塌。
就算薛以懷對容允惜沒有當初的心了,可容允惜呢?顯然還是對他是一副死也不放手的樣子。醫院裏的對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薛以懷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懂?容允惜虎視眈眈,他卻要她放鬆警惕。
薛以懷若不是對自己的定力太過自信,就是對容允惜執著太過低估。
捧著一杯茶,她靠在門口望著對麵花園裏兩人相對而坐侃侃而談。
“以懷,你娶念念到底是為了什麼?”
薛以懷皺起眉頭:“允惜,我說過了,不管我當初是為了什麼娶她。你都需記得,她現在是我的太太,永遠都是。”
容允惜拿出一支錄音筆遞給她:“哪怕她是有預謀來到你身邊,你也心意不改嗎?”
薛以懷垂首笑了笑,若是說何念念到他身邊是有預謀的,還不如說是他蓄謀已久的結果。他對錄音筆裏的內容,完全沒有興趣。
看他一臉無所謂,容允惜蛾眉緊蹙:“她一個出生平凡的女人,心機卻不平凡。她外表看似簡單,可她貪圖的卻不簡單。以懷,你當真……”
薛以懷打斷了她:“允惜,就算她貪圖我什麼,那也是我們夫妻兩的事。你是妹妹,隻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