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懷沉默了一會:“你怎麼知道閆飛的?”
容允惜搖搖頭:“其實我爸就輸在時間上,他就慢了一步,這一步就讓他滿盤皆輸。那時候,他已經查清楚了閆飛和何家的關係。就在他被警方帶走之前,那份調查的文件就在他的辦工作上。”
薛以懷歎了一聲,終究是躲不過。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恨的是我,為什麼要連累兩個無辜的人?”
容允惜轉過臉看著他,目光有些複雜:“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嗎?我失去了所有,我什麼都沒有了!而她,憑什麼擁有所有?我失去的,現在也要讓她嚐嚐這滋味!”
薛以懷沉默了,真的是他把昔日的戀人逼到如此境地嗎?
“允惜,我已經不認識你了。你的手上沾染了人命,你現在覺得開心嗎?”薛以懷的目光,變得陌生而森冷,看著她仿佛是個陌生人。
“我開心啊!我好開心!怎麼樣,你也要送我去監獄嗎?好啊,來呀,你親手抓我進去。”她伸過兩手到他麵前,大笑不止,而眼淚卻出賣了她內心的痛苦。
她不開心,即使拉著所有人陪葬,她也不開心。
薛以懷沒有說話,轉身離開。隔離的病房裏,容允惜癱坐在地上狂笑不止。從前的從前,她曾經是個高傲而堅強的女子。現在的現在,其實她也不認識自己了。
她撕下了床單,綁在吊扇上,一腳踏空選在徹底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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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寧斯,已經一天一夜過去了,念念還是沒有醒過來。
寧如姍不敢合眼,一直守在她身邊。靳楠沒有說清楚的話,讓她一直焦慮著。難道說念念那晚的噩夢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一語成讖?
易澤的情況不太好,他父母都趕了過來。裴素之也過來看過念念,當時是帶著火氣來的,隻是念念沒醒,這股火氣愣是沒有地方撒。
“姍姍……”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白茫茫一片,都分不清是夢是醒。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易澤?易澤呢?孩子呢?孩子怎麼沒有了!”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平坦得讓她頓時刷白了臉。最後的記憶,是易澤削瘦的臉,單薄的身子抱著她奔跑在大雨裏。
“你別緊張,孩子在保溫箱裏,他很好,是個男孩。易澤……易澤他、他已經回醫院了。”念念這情況,寧如姍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再給她刺激了。可如果家裏真的出了急事怎麼辦?她也相信靳楠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在念念這麼虛弱的時候說出這樣凝重的話。
念念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可是,易澤淋了雨,他身體又那麼不好,一定……這輩子我欠他的,是還不清了。”
寧如姍還是讓醫生給她檢查了一遍之後,確定沒有大礙了,才撥通了靳楠的電話:“你二哥說,等你醒過來他有話要跟你說。念念,估計是不太好的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念念心頭猛然一鈍,那晚的夢境,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念念,爸……去世了……”手機滑落地上,剛剛醒過來的她拔掉正在輸液的針,掙紮著要馬上回蒼寧。病房門口都還沒走到,人已經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嚎啕大哭。她顧不了了,她要回去!
“孩子怎麼辦?難道你就不要他了?他現在還在保溫箱裏,離開了保溫箱他會有生命危險!”寧如姍抓著她的手臂大聲喊到,念念頹然。她已經失去了父親,還要失去這個孩子嗎?
見她情緒安穩了一些,寧如姍才柔聲道:“你要回去我不攔著你,可還是要等醫生的結果才行。隻要醫生同意了,我會留下來幫你看著孩子,畢竟他現在還不能離開保溫箱。再者……你走之前,去看看易澤吧!他的情況,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