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還從來沒有人要送我東西。
子桑暝見我沒有再問,繼續自顧自道:“我看你平時都不帶什麼首飾,這樣可不行,生了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卻不好好搭配,多可惜。”
我臉色一沉,登徒子!這人以前是不是常年流連花叢柳巷才能知道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也就是在當天,臨近天黑,探子回報,冥軍撤兵了,鬼穀已經隻剩下一些清理現場的鬼兵,大部隊已經在早上離開了鬼穀,並且沿途沒有駐紮的跡象,一路順著平原,撤回了冥界屬地。
終於有件開心事。
“好,我知道了,告訴將士們,今夜大擺宴席!”
傳令兵一開心,嘴角都揚起來了,“是!”
也難怪他會開心,所有的將士雖然為了戰爭來到戰場,但是沒有人想要把命扔在這裏,所以對於所有能不戰而勝的戰役,每個人都是開心的,因為這意味著自己的命保住了。
“將軍,”酒宴準備妥當,將士過來通知我,結果剛到門口,看到子桑暝一臉怨氣站在他的帳口看著我,“酒宴為什麼都沒有人叫我?我可是這次退兵的功臣!”
我心情大好,朝他笑笑,“功臣是不假,但是酒宴上都是神族戰士,我神族大祭司天樞也會到場,你就不怕你這一身陰氣被衝散,酒沒喝成,人先被抬回來了。”
子桑暝忽然詭異一笑,在身後拿出了那塊他來時裹的法布,往身上一披,“這個東西其實不隻是可以用來遮擋,還可以隔絕氣息,我穿著它,不會被影響的,”頓了頓,朝我使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將軍,你剛剛那幾句話,是在關心我嗎?”
得了便宜就賣乖,我給他一個白眼,“你若是想去就跟上,不想去就滾回去,少在這裏耍貧。”
子桑暝趕緊咧著嘴跟了上來,結果不巧,向來不會暗示到什麼地方的神族大祭司,今天竟然比我還早到了,而且就站在酒宴擺設的入口,一臉寒霜地盯著我,準確的說是盯著我身後的人。
“他怎麼來了?”天樞問我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道:“怎麼說也是個功臣,當然要請。”身後傳來一聲幽幽嘀咕,“要不是我死皮賴臉要來,你都不帶我。”
我回頭瞪他,“你有意見就回去!”
子桑暝仰頭擠笑,“沒意見沒意見。”
天樞皺眉瞥了我一眼,像是有話要對我說,我讓子桑暝先進去,之後跟著天樞,到了酒宴外圍的一處空地。他的表情有些嚴肅,道:“你想把他留在身邊多久?”
這個問題真的給我問得怔愣一下,留他在身邊多久?其實應該在得到冥界退兵消息當時就把他送回去,可是我卻帶他來到了酒宴,這樣子看起來確實有點像是我不願意把他放回去。
我笑了笑,對天樞道:“你不要多心了,這次退兵他是個功臣,在這裏喝點酒再送回去,也無妨。”
天樞臉色一黑,“你讓一個冥界的王子留在神族營帳,並且還不約束他的行動,這本來就是觸犯軍規的,現在還在為他開脫!將軍,您是不是鬼迷心竅了!”
“我哪裏有為他開脫?”天樞這話說的不客氣,惹得我本來很好的心情也頓時陰沉了下來,“你若是見他不慣,就閉上眼睛裝作看不見,沒有人非要你看他。”
這次輪到天樞怔愣,看我的目光都變得陌生了幾分,“你,你說什麼?讓我裝作看不見?你可要看清楚,我跟你才是同族,那邊的人可是鬼族!”
我心裏一陣惱火,怒道:“鬼族如何,神族又如何,這六界哪一族不是天地造化的生靈,怎就你要比他更加尊崇?行了,酒宴開始了,不要再因為這些沒必要的事情慪氣。”
我說完之後看都沒看天樞一眼,轉身朝著酒宴入口走去,結果就在這時,天樞那想要我一百年壽命的答案巨石一般砸在了我的頭上。
“你,你說什麼?”我腳下頓住,轉身都開始無比艱難,“他,他是我的克星?”
天樞冷哼一聲,丟給我一個羅盤,我看不懂上麵的卦象,但是中間轉盤上銘刻的諫言卻寫的明明白白,“神族戰神閆諾,克星,冥王長子子桑暝,若遇之,則殺之”。
“誒,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我木著一張臉回到酒宴上,子桑暝抱著一個酒壇子朝我走了過來,臉上掛著笑,“這個米酒甜甜的,特別好喝,送我一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