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令狐衝隻能緩緩的一人拄劍跟隨在後。但神困力乏,越走越慢,和眾人相距也越來越遠。行到中午時分,他坐在路邊一塊石上喘氣,卻見勞德諾快步回來,道:“大師哥,你身子怎樣?走得很累罷?我等等你。”
原來直到下一個小鎮,寧中則發現他沒有跟上來,這才派勞德諾駕車返回尋找。令狐衝道:“好,有勞你了。”
又行了兩日路程,這日夜宿,寧中則擔心令狐衝的身體,想與嶽不群前去看望。但嶽不群餘氣未消,因知令狐衝的身體因八道真氣的原故,屬於滋補太過,反而生亂,其實問題不大,所以並不想去。寧中則也不便在夜間深入年長的弟子房中,嶽不群於是讓諸弟子前去。
哪知諸弟子上到梁發,下到南書傑,一個個的把頭搖成撥浪鼓,隻是不去。隻有十五歲的舒奇因年紀還小,雖然知道師父與令狐師兄有些矛盾,但不明事態的嚴重性,依令前去詢問守護在側的勞德諾,令狐衝的近況如何。
舒奇轉到房門口輕聲問道:“勞師哥,師父問你,今日令狐師哥可有甚麼異常?”
勞德諾噓的一聲,低聲道:“別作聲,出去!”
勞德諾來到炕前,察看令狐衝是否真的睡著了,二人輕步出得門後,勞德諾又道:“我自去跟師父說吧。”
“好,那咱們一起去回複師父。”
轉過拐角處,勞德諾見著正要回房睡覺的曹宗望與南傑書兩個,於是叫道:“兩位師弟,師父讓我去稟告令狐師兄的情況,你們兩個,可在一旁守著,怕令狐師兄醒來,又跑去喝酒,免得傷上加傷。”
“是,勞師哥。”曹宗望、南傑書兩個應道。
等勞德諾與舒奇走遠之後,南傑書聳聳肩問道:“曹師哥,你說怎樣守著?進屋嗎?”
曹宗望搖搖頭道:“令狐師兄就連師父的話都不聽,咱們能勸得住?我看還是在外守著吧,指不定勞師哥回來時,他還沒醒呢。”
南傑書點點頭道:“也是。”
二人不願進屋守著,於是坐在院子中的地上靜聽屋內的動靜。畢竟一日的趕路有些乏力,兩個幹脆躺在地上。南傑書深恐睡了過去,於是改躺為伏,睜著眼看著房內的動靜。
突然見令狐衝伏在榻上大口的喘氣,心知他是傷勢發作了。因沒有呻吟,想來問題不大。卻見他又坐起身來,披衣穿鞋。
深通醫理的南傑書擔憂他真去喝酒,趟若加重傷勢,又怕師父怪罪,於是準備起身,但是仰躺的曹宗望卻伸手拉住他,道:“伏著別動。”
南傑書道:“好像大師哥起身下地。”
曹宗望低聲道:“他要喝酒,那是他的事,咱們卻管不著。”
南傑書想了想,隻得無奈的又爬伏著。
一直閉眼佯睡的令狐衝隱隱的聽到幾句,“‘勞師哥,師父問你,今日令狐師哥可有甚麼異常?’‘別作聲,出去!’‘伏著別動!’‘好像大師哥起身下地。’”
心懷惡意,疑鄰盜斧,令狐衝對嶽不群的觀感更劣,直想一走了之。但是轉念一想,卻又不願作賊心虛,幹脆大叫:“店小二,店小二,拿酒來。”
令狐衝的自暴自棄,嶽不群看在眼中,心中愈怒。自已還沒說什麼重話呢,你就這般了?看來強扭的瓜不甜,果真極有道理。也罷,正合已意,也合原意。
一路行到洛陽境,林平之策馬來到嶽不群與寧中則的座駕前道:“師祖、師叔祖,弟子外婆家就在洛陽。”
寧中則應道:“嗯,你外祖父金刀無敵王元霸是洛陽人。”
林平之道:“弟子父母生死不知,很想去拜見外公、外婆,稟告詳情。師祖、師叔祖和眾位師叔、師姑如肯賞光,到弟子外祖家盤桓數日,我外公、外婆必定大感榮寵。”
王家是要去的,綠竹林也是要去的。嶽不群微笑道:“平之的外公金刀無敵威震中原,我一直好生相敬,隻是緣慳一麵。咱們便到洛陽走一遭,如能結交到幾位說得來的朋友,也就不虛此行了。”
華山派眾人進到了洛陽城,就在一家大客店投宿了。林平之單身前往外祖父家去。嶽不群等眾人都換了幹淨衣衫,而令狐衝卻又起妖蛾子了。不過嶽不群早知他的心態,根本就不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