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著靈位牌而來的少年挺直著背脊,披麻戴孝一身素白的他,掩飾不住的是那驚人的容貌,朝氣蓬勃,英姿煥發,手裏抱著刻有父母名字的牌位,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姿態在這讓開的人群裏,一路走至百官之前,目光灼灼。
“小人墨月,有冤要訴,小人要狀告慕容府上的慕容修之,狀告他為奪我之身,陷害我父親入獄,至我父母在發配邊關的路上死於非命,家破人亡!”
少年的聲音鏗鏘有力手舉著那張狀紙,高聲叫喊著,令這滿場眾人嘩然一片,而後又安靜的觀望著之後的發展。
“大膽狂徒,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隻要舉著手上一紙狀書就敢胡亂攀扯,你一個賤民還敢告官,民告官可是以下犯上,想要狀告,先打三十大板,若識趣的,給我快快離去,要是不然你可別怪這郎官的手上板子無情……”
自有慕容氏族中人直指著狀告慕容修之的墨月厲聲恐嚇,讓其別再這兒找不痛快,可墨月非但不聽,反而踏著步子越發往前了一步,這一步一走,適才說話的那人已經讓人準備板子,準備先將這墨月一頓打死!
“慢著!”沒等那人送上板子,已然從內監身邊醒來的蕭然高喊了一句,氣勢十足一聲,讓適才說話的慕容氏族人轉過了身……
“朕竟不知道,現如今這大梁上下所有的事情,不歸朕管,不歸攝政王管,竟然隻歸你慕容氏家的大人來管了,這大梁到底是誰在做主,是不是要朕將這位置讓出來!”
“臣……”
“皇帝要管你管便是,用不著什麼事情都扯到慕容家身上來,哀家這堂兄不過說嘴一句,這大梁的律例擺在這兒,身為官員,那還說不得了,那照著皇上這意思,是不是從今往後隻有不姓慕容的官員可以說,這姓了慕容的,那就是千錯萬錯,連哼都不能在哼一句。”
蕭然恢複了神智之後的第一次話,就是衝著慕容家而去的,意有所指的話語裏,說的就是她慕容氏一族這手伸的過於長了,長的有些過了頭!
今兒個當著這滿朝文武當著這滿京城的百姓,蘇念念一個,蕭攝一個,現在再加這一個小皇帝,無論說話做事樣樣都是衝著慕容氏而來,這讓慕容佩玥沒在忍下去,當場撕破臉,冷笑了一句,將這小皇帝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萬事萬物的都對著他們慕容氏一族,這事情做的這麼明顯做的這麼決,卻不知,兔子急了咬尚且咬人,更何況是她慕容佩玥!
“母後皇太後這話說差了,嚴大人,你且出來給母後皇太後提個醒兒,前些時候,咱們原本的的慕容修之大人因為什麼而被怎麼了?這年紀大了,這記性也不好了,想來是我們的母後皇太後忘了……”
小皇帝一點兒也不惱的,看著慕容佩玥眼下步步還擊的模樣,隻是一笑,將那嚴正拉了出來,命嚴正給咱們不可一世的慕容太後好好的提個醒,想一想,現如今的慕容修之到底是不是大人了,也給人們提個醒兒,這慕容修之是不是愛男人,今兒個這狀紙到底是接還是不能接!
慕容佩玥一聽這話,這腦子裏就像是讓人“轟”的打了一拳一樣,而後怒目圓睜,目光如炬著……
嚴正一向瞧不上慕容氏,這會到了這當口,自然站出來,畢恭畢敬的將前事重提,告訴眾人,咱們的慕容修之大人白日宣淫,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這眾多人的麵和小倌人們做下不該做的事情,而後被罰罷官在家思過,挨了三十記板子!
這話不擺在明麵兒上說,原不是個什麼,可若擺出來了,這慕容上下的人,因為這恥辱,而紛紛的低下了眉眼,沒在繼續說話,好男風這件事情,本就上不得台麵。
“嗬……適才為慕容修之說話的那位慕容家的大人,現如今這苦主是否還需要杖責?”蕭然一笑,看著那些人臉上訕訕的樣子,眼裏是滿滿的譏諷,就這麼毫不客氣的扇著慕容氏一族的臉。
“把那狀紙呈上!”小皇帝在這一局上占了上風,氣勢十足,以睥睨於天下眾人之魄,高昂著聲音喊了起來。
而後命人端來了座椅,這一氣嗬成的樣子,竟然讓蘇念念看的有些愣住了,她想起來了,蕭然上輩子到底是做了十幾年皇帝的,到了這裏,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不用學,便是有模有樣。
而他與蕭攝之間的配合更是默契萬分,有了這兩個人在,蘇念念隻為這慕容佩玥捏了一把汗,機關算盡,一切重來,這一次她要沒那力挽狂瀾之力,那這慕容氏族,以及她自己的下場,若是她力挽狂瀾了,那是不是一切按照從前的走向,自己作為一個不該出現的局外人,是否就會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