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什麼？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 的眼睛，他的麵容，無法相信剛剛衝入耳中的話是出自他的口中。那樣空靈的話語，似乎如同之前的那句如同那首童謠的出現一般，飄渺的仿若來自天際。
直到看清楚他眼中濃濃的歉意，心中方才有了幾分確信。隻是，卻是更加的震驚了起來。
他讓我如此的沒有自信？這又是道得哪門子的歉？有沒有自信，會不會糾結於一些事情隻是因為我自己想不通透罷了，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他又何必如此充滿歉意的向我道歉？！
“楓......”我輕輕地喚出他的名字，聲音輕飄飄的仿佛我從未曾開過口。然而，不過一次張嘴之後，卻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了，隻能呆愣愣地將頭轉向窗外。
雖然天氣還有些冷，但終歸是入了春的。窗外隱約可以看見幾顆古木的樹尖上已經開始發出了翠綠的嫩芽，街道上沸騰的人聲即便是隔了兩層樓的距離，卻還是無比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中。
有小販的叫賣聲，也有誰家父親教訓自己孩子的喊罵聲，還有太多嘈雜的人聲幾乎將這世間所有的聲音都掩蓋在這片嘈雜之下。
沒有人知道在他們的周圍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可是他們卻無比慶幸的沒有受到戰爭的殘害。柴榮的野心......也許不該稱之為野心，畢竟在某些人看來，隻有整個中原得到了統一，才能夠讓百姓真正過上幸福康樂的日子，而不必承受戰亂的痛苦......據傳，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他還撐得住，隻怕這天下也終歸是歸到了後周的手下了。
遠處的刀劍舔血被遠遠的隔離在城門之外，漫天的喊殺聲也從來不曾突破城牆而傳入城裏一分一毫。不知以這樣的速度下去，孟昶還能夠撐幾日？即便成都一向有天險作為阻擋，當初漢高祖劉邦也曾以天險為利，可天險終歸是自然之物，柴榮麾下卻並不乏驍勇善戰的戰士，也不乏運兵如神的將領，破後蜀不過也是時日的問題。
我自私的希望，若是柴榮撐不到那一日就好了......
“慕兒，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這本就應當怨我。當初若不是我，你我不會分開如此久，你也不會迫於無奈入宮，更不會被徐國璋要挾！”他憤憤的說著，仿若經曆他口中所說的一切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楓，有些事情本就是天意注定，你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改變。我唯一慶幸的是，即便分別多年，至少你我還有今日相見的時刻。於我，已經是很知足的了。隻是，我終歸是嫁過人的，對你早已是不公。”我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
既然天意如此，即便我再如何的哭啼怒罵，最終的結果也改變不了半分。不如坦然一些的好，至少，心，是平靜而祥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