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晚初一個人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雙腿之間傳來的酸痛感覺,讓她深深地感覺到了侮辱。
霍景之,這個男人總是能輕易的撕碎她的自尊,讓她的為數不多的尊嚴碎落一地。
這輩子,遇到他,可能就是她的劫數。
她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她突然開始迷茫,她現在應該要去哪裏呢?
去找陸慕庭嗎?
他用一百萬的條件讓她去求霍景之,可是她搞砸了,所以她怎麼可能還有臉回到他那裏呢?在說,她也不想回去,因為那會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就是被買來的。
回家嗎?
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還哪有家呢?媽媽已經把她趕出來了,在她心裏,她就是一個讓她丟臉的人,對於她來說,自己隻是她提錢的工具,她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
她一個人走在街上,突然發現她竟然真的沒有地方可去。
真是悲哀啊,這個城市這麼大,竟然沒有一個她的容身之處。
原來這個世界上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人。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心如刀絞,這是她第二次感覺到令人絕望的孤獨。
上一次是被媽媽從家裏趕出來的時候,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難受,因為她再也找不到能夠收留她的人了。
輕輕的撫摸著肚子,她的心裏盡是酸楚。
剛剛懷孕,她的小腹還沒有隆起,可是裏麵已經住了一個小小的生命,那是她的孩子,與她血脈相連。
可是她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她沒有辦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悲傷仿佛鴿子灰的羽毛,灑進顏晚初身體裏的各個角落,滲入她的骨骼,融進她的血液裏,在她最纖弱,最細小的神經上跳動著疼痛。
那種細細密密的痛感讓她深深地悲哀。
不知走了多久,胃裏傳來強烈的饑餓感,她這才發現,她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她打算找個地方先把自己吃飽再說,雖然她現在沒有什麼胃口,可是畢竟不能餓到肚子裏的寶寶。
口袋裏還剩下幾個銅板,大概夠她吃一碗麵的。
她在街上晃來晃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有一輛車在緊緊的跟著她,這輛車開得很緩慢,目的就是為了跟緊她。
她走進了麵館兒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老板,一碗清湯麵。”
“好嘞。”老板看起來很熱情。
顏晚初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等,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怖。
已經入秋了,天氣已經轉涼,他卻還穿著夏天的緊身背心,露出手臂上強勁的肌肉和張牙舞爪的紋身。
那男人皮膚黝黑,眼神看起來有些凶狠。
他走進來,四處張望了一下,坐在了顏晚初對麵的位置。
顏晚初看了他幾眼,並沒有多想。
這家店生意很火爆,空位子本來就很少了,所以這個男人坐她對麵,她並沒有懷疑。
“一碗清湯麵!”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顏晚初坐在位置上,看向窗外,這個繁華的城市到底哪裏才是她的落腳處呢?
不一會,老板洪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清湯麵!”
“這裏!”
“這裏!”
顏晚初和那男人對視了一眼,她笑了笑:“你先吧,我不著急。”
老板將麵放在桌子上。
男人將麵推到顏晚初麵前:“你先來的,你先吧。”
他臉上的表情一點異樣都沒有,以至於顏晚初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夾在指縫裏的白色小藥丸,迅速地落進麵裏,那小藥丸掉到麵裏就溶解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顏晚初也不再客氣,熱氣騰騰的麵傳來的香味讓他更餓了,突然就覺得有了胃口。
她前一天晚上就連夜坐飛機趕到了這裏,這都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這期間她什麼東西都沒有吃,胃裏空空如也,不過還好,現在她能好好的吃一頓飯了。
還沒吃到一半的時候,顏晚初隻覺得頭有些暈暈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周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了,她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太久沒吃東西了,所以餓的?
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她最後倒在桌子上的前一秒,視線裏是模模糊糊的,對麵那個男人的臉。
……
陸慕庭坐在辦公室,他眉頭深鎖,看起來心情不佳。
桌子上蘇輕輕剛剛送來的飯菜已經涼了,他根本就沒有胃口吃,顏晚初的倔強讓他惱怒。
可是心裏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感覺要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