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已至,段華瑜該更衣洗漱,前往青英殿上朝。
輕巧起身,下龍榻更衣,更衣之時,黑眸掠過抱著錦被翻身繼續睡的人,俊美麵上忽而一笑,彎腰抱起嬌軟困頓的人兒,“來,替我更衣。”
沒有睡醒的顏澤芝是最聽話的。
金珀半睜,睡衣惺忪朝扶著她的人點了點頭,“嗯,”迷糊中,顏澤芝拿起衣往段華瑜身上罩去,衣才穿上,顏澤芝的腦袋已然倒在段華瑜肩膀,手半搭與段華瑜腰際,玉錦寬帶鬆鬆散散握著,一半在手一半垂落在地上。
看著自己一身淩亂的衣,段華瑜唯有一笑,無奈卻有掩不住的寵溺,托在顏澤芝後背的掌稍稍用力,將已然合闔上雙眸的人喚醒,“還有發。”
顏澤芝趴在肩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聞言點了點頭,手上拿著腰帶往段華瑜額頭移去。
段華瑜搖頭一歎,真讓她這麼束發戴冠,他如何見人?
握上嬌懶的皓腕,段華瑜低頭咬上白生生的耳,“不會更衣,那便寬衣罷。”
顏澤芝聞言再點了點頭,人靠在段華瑜懷裏,丟開手裏的束帶開始為段華瑜寬衣,寬衣是比更衣簡單,她不用看也能做完,隻是動作會慢一點,不知道段華瑜能不能趕及早朝。
段華瑜未曾料到顏澤芝會這般聽話,還是說顏澤芝一點都沒醒來?
隨口一說隻是玩笑,身上那雙柔荑已肆無忌憚,隻因金珀未曾睜開故她隻能靠雙手去摸索,若有似無的觸感隔著衣料帶著溫潤貼上段華瑜的肌膚,無疑是極具引誘的蠱惑。
顏澤芝未意識,段華瑜已感受到。
任由惹禍的雙手繼續遊走著,段華瑜扶著整個身子都依靠他的人重回龍榻。
衣散落一地,是段華瑜才著的,還有顏澤芝身上披的。
忽感肩頭一涼,顏澤芝金珀微睜,泛著不解帶著朦朧,所見卻隻有彷如她一般的黑發,段華瑜在哪兒?
“唔~”為曾想明白,耳際傳來一陣溫熱觸感,人隨之倒回龍榻。雖未睡醒,顏澤芝也明白眼下的情勢了。
“你該去早朝,不然……唔。”
好不容易,顏澤芝逼迫自己清醒了些,鎖骨之上傳來一疼,接下來的話都淹沒在喉間,再想說,唇已被含住,薄唇溫柔卻不由分說將她所有話吞入口中,吻,纏綿悱惻。
顏澤芝再次醒來辰時已過,用早膳時宮女回稟她,段華瑜在禦書房。
大多時日,是顏澤芝前往坤弘殿,主要是鳳蘿宮有一籮筐的孩子,顏澤芝覺得他們尚幼,住鳳蘿宮便可,不必單住一殿,段華瑜應了,卻將顏澤芝帶進了坤弘殿,原因麼,不外乎他們占用了顏澤芝大半的時間,他的小丫頭莫說在他身上花心思了,連說話的功夫也被幾個孩子占據。
在坤弘殿,在段華瑜麵前,顏澤芝依舊是他的小丫頭,如今段華瑜不在,她心裏想的……是孩子。
所以,用完早膳,顏澤芝便回了鳳蘿宮。
煙霞軒中,四位公主皇子由伴讀陪著等候顏澤芝歸來。
四位伴讀見皇後進門,恭恭敬敬一揖,“參見皇後娘娘。”
而那幾位公主皇子……一個接著一個跳下椅子,按照身高順序撲向鳳儀天姿的皇後。
段宇梔年紀最長,走得最快,也不管顏澤芝會不會接著她,一躍朝顏澤芝撲去,“母後母後,今日你回來晚了。”
雙生子晚了一步,本想拉顏澤芝的手,眼下隻好退而求其次,一左一右抓著衣襟纏住顏澤芝,“對嘛,再不回來母後都見不到柏兒/樺兒了。”說完,雙生子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瞪向和自己說一模一樣話的人。
段宇榕最小個子走得最慢,眼看顏澤芝懷抱長姐身繞長兄,已沒自己位置,鳳目一暗,小臉委屈已現,卻還抬著頭看向顏澤芝,笑得乖巧,“母後。”
那模樣……顏澤芝心生不忍。
然,纏著顏澤芝的三人早已習慣,段宇榕年紀最小,像極了顏澤芝的絕色麵龐因年幼多了幾分無助,顏澤芝才回來時,他們多為這雙柔弱無助的鳳目心軟,眼下,他們早已熟視無睹。
“梔兒要吃紫雲卷,母後做好不好?”段宇梔轉回顏澤芝的臉,開始撒嬌。
“母後,我們該去學堂了。”
段宇柏扯了扯顏澤芝的衣擺,段宇樺牽著顏澤芝往外走去。
三人同心,隻為爭寵。
有段宇榕之前,母後很疼他們三個,給他們三個的疼愛都是滿滿的,如今一個段宇榕奪取了他們三個的疼愛,不管如何,一定要搶回來!
“嗯,”顏澤芝被牽著身不由己走至門外,放下段宇梔鬆開段宇樺,“莫讓夫子等著。”
“母後,什麼叫采花賊?是摘花送給母後的人麼?”
顏澤芝正溫柔推送三人出去,身後段宇榕的話讓她身形一頓。
段宇榕才幾歲,采花賊又是怎麼知道的?!
顏澤芝折回段宇榕之處,蹲下與他其高,裝得沒事人一般,柔柔開口問道,“小榕怎知這采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