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目一亮,餘光掃過被顏澤芝忽略下的姐姐哥哥們,得意流溢在眸光中,畢竟仍是年幼,那份得意還不能完全遮掩住,小臉綻開笑容窩進顏澤芝懷裏,“昨夜我見到一人,他自稱采花賊,說聽聞皇後美貌天下無人能及,故今晚想來一觀,今早醒來在銅鏡前看見了這一封信,”邊說,段宇榕從胸口掏出信封遞於顏澤芝,“小榕原以為這是個夢,看見信才知這是真的,母後,采花賊是誰,竟能在宮中來去自如?”
顏澤芝臉色微變,昨夜段宇榕睡在煙霞軒,她見他睡得熟便讓他睡下了,居然有人擅闖宮殿,倘若那人有一絲絲異心……那該怎麼辦?!
見顏澤芝麵有異色,段宇榕斂回笑容,問得小心翼翼,他很怕顏澤芝不高興,生怕自己會被再一次丟下,“母後,母後怎麼了?”
“沒,”那鳳目中的害怕顏澤芝看的清楚,溫柔一笑,給予段宇榕安心,“沒什麼,這信給我,去學堂罷。”
段宇榕卻不願走,小手抓上顏澤芝的衣角,扯了扯,聲音極輕問道,“母後,母後不會丟下小榕一個人的,對不對?”
顏澤芝握上那雙小手,另一手將人輕擁入懷,在段宇榕額際柔柔吻下,“不會的,要走母後也會帶著小榕。”
段宇榕心滿意足,剩餘三人癟嘴不樂意。
送走四人,顏澤芝問清了昨夜鳳蘿宮的守衛。
不是守衛不嚴,而是來人並未傷到皇子,故讓那采花賊才能來去自如。
安下心,顏澤芝帶著信封朝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內,顏澤芝半跪在書案後,笑靨如花。
那笑太過明媚,讓段華瑜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筆,問一句,“何事此般開心?”
得了機會,半跪於坐榻下的顏澤芝直起了身子,絕色容顏笑靨依舊奪人眼目,“你看完啦?”
段華瑜擱下手中的筆,如此說,顏澤芝定是有話要說了,攙起錦毯上的人,坐於他身側,頷首道,“嗯,想說何事?”
顏澤芝從袖中掏出素淨的信封,麵上的笑意更濃,趣味更重,“聽說過江湖上第一采花賊莫叢笑嗎?聽說是江湖美男子,聽說武功也不差,你說,我能勝他嗎?”
黑眸沉了沉,然,往日俊雅無雙的七殿下,如今高貴雍雅的軒轅帝君,又豈是這般容易變臉色的呢?
順勢取出信封中的信紙,攬人入懷,段華瑜隻當看奏折一般,閱著飄逸俊飛的語句。
顏澤芝偎在段華瑜懷中,一字字讀出那紙上字,“吾聞皇後貌美久矣,心慕亦久,今夜鬥膽唯盼一睹天容,然天不遂人願,後之美……”
未讀完,信紙在段華瑜手掌化成粉末,“皇後執掌後宮,需德。溢美之辭易生虛浮,皇後謹記。”
……
……
段華瑜你就是嫉妒有人愛慕我!
這話,顏澤芝是不敢與段華瑜說的,她隻能點頭,“臣妾謹記皇上教誨,”隨後,一改端莊大方的皇後模樣,“華瑜,今夜如果他來你說我該怎麼應對?”
……
……
不知是安撫自己還是顏澤芝,段華瑜抬手撫過顏澤芝未綰起的青絲,守衛為不驚動段宇榕不對莫叢笑動手,難不成真讓他在皇宮來去自如?段華瑜繼續撫著那烏黑亮麗的秀發,微微一笑,“我本想今夜出發去徽州,既然你……”
“去徽州?”金珀一亮,柔柔偎在段華瑜懷裏的顏澤芝振奮不已,抓上段華瑜的手,笑靨彷如朗日,燦爛無比,“當真?今晚就去,那朝事怎麼辦?不是說再過半月下徽州嗎?”
早在初春,他便與她說,今夏帶她去徽州避暑,可炎炎夏日似還未到,這會已要動身了嗎?
確實,段華瑜本不打算這麼早下徽州,隻是……顏澤芝在外頭散漫自在,心也自在,宮裏的日子看似精致,實則對她來說是枯燥單調,他又少有時間陪她,反而是她在陪他,故這次莫叢笑出現,顏澤芝必定玩心大起。
段華瑜自然不會做強迫這等事,但要他看著顏澤芝大玩一番?休想!
所以,今早得到昨夜擒獲莫叢笑的消息,他便想到今夜要出宮去徽州。
如此,顏澤芝便不再關心莫叢笑。
“在徽州多遊玩些時日不好嗎?朝事我自有安排,不過……”
“那就走吧!”
此刻,顏澤芝哪還顧得上莫叢笑,徽州啊,滿是美人美食啊,她已經能聞得到夏日獨有的芬芳,那味道,想想就忍不住笑。
薄唇上揚,俊顏露出一絲詭計得逞的淺笑,“莫急,等梔兒回來一起走。”
“額,”顏澤芝的笑褪下一半,隨後一歎,笑靨已然不見,“出門玩還要帶孩子,那有什麼好玩的?”
“嗬~”輕笑未能忍住從薄唇溢出,段華瑜抬手輕刮過秀挺的鼻尖,“何須勞皇後親自照看皇兒?仆從三百足矣。”
“什麼?!仆從三百?!”顏澤芝雙目瞪大,不可置信指向段華瑜,“你你你~出去玩哪需帶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