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推了他一把,嗔道:“車裏呢!你想什麼!”
徐宴直言不諱:“想你。”
茶花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她想起年少時在山坳裏的親熱,臉上飛紅,嘀咕道:“也不分個時間地點,全憑你想!”
徐宴恨不得立即把茶花給吃幹抹淨,但茶花這話讓他想起過往種種,他明白她其實大多時候是不願意的,他斂了斂心神,“茶花,你不喜歡,我也再不會像少年時那樣蠻橫。”
茶花微微皺眉,他將她放開,簡單收拾下自己的衣裳,還貼心地給茶花理了理衣襟。
茶花悵然若失,她其實想說她現在是喜歡的,可是怎麼說得出口呢!真是羞煞人。
馬車行到王府,茶花和徐宴走下車,卻見府門外石獅子陰影下站著個人,是趙有慶。
他上前抱拳道:“王爺,王妃,趙某在此等候多時。”
茶花對趙有慶是心懷愧疚的,她知道他守了他許多年,更是為了她至今未娶,她感激他的照顧,可是唯有感激了,她不能再有別的感情。
別說徐宴現在沒死,就算他真的死了,茶花也不能答允趙有慶什麼。她心裏清楚,自己早就是徐宴的女人,生也是,死也是。
徐宴上前朝趙有慶還了一禮,“趙兄久侯,還請府內說話。”
趙有慶搖頭道:“在下的那一幫兄弟在城外等候,托我帶一句話,多謝王爺仗義相救。”
徐宴坦言:“趙兄這話,實在令我無地自容,當初救人並不是仗義出手,隻因擔憂趙兄受濮陽長公主脅迫,出言詆毀茶花。”
趙有慶微微一笑:“王妃潔白清皓,趙有慶詆毀不了。在下本來打算好了,若濮陽長公主苦苦相逼,唯死而已,是王爺救下那一幫兄弟,也救了趙有慶一條性命。”
茶花上前道:“趙大哥曾經多次救茶花,茶花無以為報,此次又是因為我才遭此大難,我……我真是對不起你。”
趙有慶連忙搖頭:“王妃言重了。”他本想說“為你一死,又有何不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下了,他笑了笑,對徐宴抱拳道:“告辭。”
徐宴連忙攔住他:“你此番卷入一場風波,隻怕有人為了皇家體麵,不願你活著離開這座京城。我親自送你出城。”
趙有慶聽出他話中意思,他見識了一場風波,深知京城凶險,當下便沒推脫,“如此多謝平涼王。”
茶花在一旁對徐宴道:“多帶些護衛。”
徐宴微微點頭:“放心。”
趙有慶聽著茶花的溫言軟語,他的腦中轟然一震,這許多年的執念仿佛如泡影,被人扣指輕彈,一下子消於無形。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寧願一個人在淒風苦雨中苦苦支撐,也不願投入他的庇護。她口口聲聲恨著的那個叫徐宴的書生,原來已經深深地刻進了她的心裏,融入了她的骨血。
她這一輩子,不管是趙有慶還是李有慶,再沒有任何人可以越過那個書生,替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釋然一笑,對茶花道:“趙有慶,告辭了。”
茶花“嗯”了一聲,勉強笑道:“你放心,徐宴會安排好,找個地方你們安安穩穩住下,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
趙有慶笑道:“在下浮萍飄搖本無根,注定無法享受天倫之樂,看到王妃娘娘往後餘生安好,便已心安,再無所求。”
徐宴一笑:“趙兄放心,我知道茶花有你這個英雄好漢為靠山,以後萬萬不敢委屈她半點。”
茶花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兩個男人談笑,她的心裏卻悶的幾乎透不過氣。。
趙有慶走了,她看著天上的月亮,眼眶微紅。
長生和平安急匆匆跑到府門前,看見娘一個人抬頭望月,說不出的淒涼。
平安上前問道:“娘,我聽說有慶叔來了,他人呢?”
“被你爹送走了。”
“啊!送走了……是什麼意思?”
“走了就是走了,再也不會見麵了。”
平安眼一紅,“有慶叔死了?爹……爹怎麼能……”
長生也哽咽道:“有慶叔的屍體在哪?好歹他教我功夫,是我半個師父,我想去拜一拜。”
茶花快被這兩個孩子氣死了,她冷著臉道:“死了個球!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不是已經投靠徐宴了嗎?不是對那死鬼崇拜得要死要活的嗎?”
平安不安地問:“有慶叔到底有沒有死啊?”
“沒有!你爹送他出城了!”茶花沒好氣。
兩個孩子頓時破涕為笑,“我就說,爹是個大英雄,哪能那麼小家子氣!”
“是啊!娘你剛剛怎麼那麼說爹?好歹你們夫妻一場,在這大門口的,也給爹一點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