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宇文絮用淚水釋放著自己無邊的思念與恨意之時,身後忽然有種熟悉的溫暖。輕柔的聲音在耳邊再度響起:“我不敢,再也不敢了。”
一瞬間,宇文絮的淚水戛然而止,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來。耳邊輕輕的歎息聲,呼吸的溫度隨著歎息傳遞到宇文絮身上,仁綱兩手繞過宇文絮的腰身,如同五年前未亡國之時一樣的親昵動作,還是那麼熟練順暢。
“絮。”呢喃的聲音牽動著宇文絮的柔弱的神經,淚水再一次從眼眶溢出。這一次雙手緊握,誰都不願再放手。
“咳咳……斛律姑娘,今日裏陽光不錯,不若出了庵堂看看風景吧!”韓長鸞找了個借口要攜斛律嵐離開,還小心翼翼地喚出了“斛律姑娘”四個字。斛律嵐默默點了點頭,牽著高莎一起往外走。
“咦,呆子總算開竅了,不叫‘皇後’了?”宇文絮淚水未幹,還不忘打趣韓長鸞和斛律嵐。仁綱微笑著幫宇文絮擦去淚水,附和道:“沒有皇帝哪來的皇後?若真是皇後,韓相國豈有豈會染指?”
斛律嵐和韓長鸞兩人向外走的身影一致地晃悠了一下,仁綱接著補充道:“韓公子可要好好感激我,我可是將斛律姑娘完璧無瑕地留給你了!”
韓長鸞聞言,眼中透露出驚異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宇文絮狠狠地用肘子頂了仁綱一下,佯怒道:“怎麼?聽你的口氣似乎很後悔啊?也對,畢竟小嵐曾是你的正妻!”
宇文絮刻意將“正妻”兩個字咬得很重,惹得斛律嵐一陣臉紅,又不敢辯解些什麼。“正妻又如何?沒聽說過妻不如妾嗎?”仁綱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忌諱地對著宇文絮的唇吻了下去。
韓長鸞和斛律嵐大驚,連忙伸手去捂住高莎的眼睛。慌亂之中,兩人的手在空中相碰,瞬間又紛紛收了回去。“娘親和爹爹在做什麼?”高莎眼前全無遮攔,將宇文絮和仁綱的動作看了個一清二楚。
“小莎,別看了,我們出去轉轉!”斛律嵐連忙拉起高莎落荒而逃,韓長鸞也牽著高莎的另一隻手,跟著往外走去。
“啊啊啊,嵐姨、姨父,你們帶我去哪兒啊?”高莎大叫一聲,宇文絮一個沒忍住,將仁綱一把推開,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遠遠的,落荒而逃的兩個高高的身影又動作一致地踉蹌了一下。仁綱寵溺地摟著宇文絮,笑道:“果真是你養出來的女兒,跟你一樣口無遮攔。”
“我女兒口無遮攔跟你有關係嗎?”宇文絮哼了一聲,仰著下巴拿鼻孔對著仁綱。
“唉,罷了罷了,左不過是一輩子被你們母女奴役,我都習慣了。什麼時候去把恒兒也接回來吧,放在長恭身邊,越養越糙了,到時候真成了臭男人,看你還認不認兒子!”
這一番酸溜溜的話聽得宇文絮心裏極是暢快,她故意說道:“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本宮還有個駙馬呢,本宮要回去……唔……仁綱,你幹什麼!”
“還敢提你的駙馬,看朕不將你就地解決了!”
“嘭”地一聲,庵門緊閉,門內時不時傳出異樣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