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諾定定的看著他,堵著的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忍不住的深呼吸,她隻是心裏不痛快,又何必拿他們這些人撒氣呢。
“算了,回去吧。”說完便摁了電梯走了走去。
寧彧對於她情緒的低落有些不放心,待兩人又回了車上,難得的正兒八經的安慰道:“他也是緊張你,怕你再出上次的事,連我們聽說時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更不要說那麼在乎你了。”
簡諾托著下巴輕“嗯”了一聲,“我知道,隻是心裏覺得鬱悶,可能也跟懷孕了有關係吧。”
這是她的實話,就是因為知道他的想法,才沒辦法責怪他,才會想將心裏的那股鬱悶撒野出來,隻是她跟聽命於他的人撒氣又有什麼用呢?隻會害得他們失責被怪而已。
鬧出這麼一出,盡管寧彧一直耍寶逗她開心,講一些學校裏的趣事,開心的笑笑臉上的鬱悶很快散去,但她知道這件事還一直壓在她心裏,回去後沒多久,寧彧就被穆易人接走了,她又坐在客廳發了會呆,起身往書房走去。
許少帆回來時,他媽媽特意找來的非常有經驗的阿姨已經來了在做飯,跟他打了招呼後示意人在書房,並好心的告訴他,“夫人似乎心情不太好,您趕快去看看。”
許少帆點頭,走到書房的門口,輕敲了門打開,書桌前的人認真的執著毛筆在寫些什麼,他猜測她應該是在抄經,走了進去後,她仍是一筆一畫的寫著,並未抬頭看他。
“諾諾??”許少帆歎息輕喚,他知道了下午的事情,聽她說的話,就知道她一定生氣了,但他並不想妥協,不想再一次經受這樣的驚心動魄,他也無力承受有可能失去她的一絲一毫的痛苦。
“有事?”簡諾抬眸看了他一眼。
許少帆語塞,走到她身邊,發現她抄的並不是《心經》,而是《地藏經》,也知道那本是善坡寺的住持慧智大師贈送的,這本經文很長,分上中下三卷,十三品。
“怎麼想起來抄這一本?我以前抄過半個月時間的。”許少帆笑問。
簡諾筆下不停,因為經文不熟,常要看一句寫一句,遇上不熟悉的繁體字還要看上幾遍,頭也沒抬的淡淡回道:“太閑了,整天在家不知道能幹什麼,早點事情來做做。”
許少帆沉默,許久後才輕道:“最近店裏就別去了。”
“是不是以後都不用去了?”簡諾直接問道,頭卻仍未抬,筆下未停。
“我不想再有那樣的一次。”
因為他低沉的語氣,簡諾停了筆,轉看他,四目相對,他眸子裏轉瞬即逝的害怕另她心疼,她何嚐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卻沒辦法妥協。
“你肯定知道這個店對於我的意義,它不單單是我的事業收益的來源,更多的是我第一次對自己的認可。”簡諾索性擱了筆,站起了身,看著他又緩緩的輕道,“它的一開始並不順利,是我們所有人一點點進步,一點點積累,一點點熬過來的,我不可能就這麼放棄它,我做不到。”
許少帆仍是看著她沉默。
“我知道你害怕我再出事,但這種事畢竟是個概率事件,你不能一朝被蛇咬了,就天天擔心哪邊有蛇。”簡諾坦言自己的感受和要求,“我可以接受你安排人在我身邊,但我不能接受你限製我的活動,尤其是限製我去店裏。”
“我不能放任你在任何的危險當中。”許少帆執意。
簡諾第一次發現兩人沒有辦法溝通,忍不住搖頭笑起來,“許少帆,我的店不是危險地帶,如果按你這樣說,那水木她們每天都置身在危險中,真要哪天有人挾持了她們,我還是會衝過去。”說到最後,已經笑容全無。
許少帆定定的看著她,“我還是不會讓你去。”
“你是打算讓我與世隔絕麼?是不是最好連社交網站都不用上了,一直在家呆到生下來為止。”簡諾直直的回看他。
“關於社交網站,確實是有這個打算。”
簡諾隻覺得那股鬱悶之氣已經達到最高值,她從未像今天這般覺得他霸道的不可理喻,完全不想再溝通。
“我嫁給你不是為了過上這種被囚禁的日子,我不想也不會跟你鬧什麼,沒有意義,如果你執意,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說完抬腳直接離開了書房。
許少帆仍是定定的看著她剛剛站著的位置,麵無表情,許久後才開始動手整理她抄了一半的經文,擱到她方便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