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句話的蘇亦歡,倒沒有特別激動的表現,她的唇止不住的顫抖,眼淚又翻滾而出。賀梓誠拖著她的身體,才沒讓蘇亦歡倒下去。
司景耀簡單地與主治醫生交談了幾句,最後醫生抱歉地拍了拍蘇亦歡,轉身離開了手術室。
蘇景欣此刻也是難過得厲害,立刻往手術室裏飛奔了進去。蘇有先的身體被披上了一層白布,蘇景欣不敢掀開,因為好像掀開了那層白布,就真正宣判了蘇有先的死亡。
她趴在手術床旁邊,嚎啕大哭了起來。
“爸,你怎麼說走就走啊……明明都快出院了……你……你怎麼就沒熬過去呢……”蘇景欣顫抖著雙肩,死死抓著那床白布,哭聲響徹了整個手術室。
蘇亦歡輕輕推開賀梓誠,示意自己要去手術室看看蘇有先的最後一麵。雖然不放心,賀梓誠還是放開了自己的臂膀,隻是跟在她的後麵。
遠處司景耀看到這樣的情景,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此刻司景耀也很亂,想來處變不驚的他,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
蘇亦歡顫顫巍巍地向前走著,那背影像是一個老太太蹣跚著,失去了該有的活力。然後,天旋地轉,蘇亦歡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這強大的壓力,暈了過去。
眼前一黑的那瞬間,蘇亦歡聽到賀梓誠與司景耀同時喊了自己一聲,自己跌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緊接著,蘇亦歡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蘇亦歡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病房裏,手上插著針管,在打著葡萄糖溶液,而身邊隻有蘇景欣一個人。
“姐……”蘇亦歡用沙啞的聲音叫了叫正在出神的蘇景欣,渾身沒有力氣的蘇亦歡感覺到絕望,清醒的那麼幾秒她又想起了之前所經曆的一切。
“亦歡,你醒啦?”聽到妹妹的聲音,蘇景欣還是一陣心疼。蘇有先的去世給了蘇亦歡不小的打擊,本就虛弱的蘇亦歡根本承受不住。
談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蘇景欣突然支支吾吾地問道:“亦歡……你……你知不知道,你懷孕了?”
“什麼?我懷孕了?”聽到蘇景欣的問題,蘇亦歡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根本不敢相信,老天真的還能跟她開一個又一個的玩笑!
“剛才你暈倒,司景耀不放心,讓醫生給你做了個全身檢查……”
“也就是說,司景耀知道了對不對?”看得出,蘇亦歡對這件事還是比較冷靜。不過蘇景欣轉念想到知道這個消息的司景耀幾乎接近暴走的狀態,還是讓蘇景欣有點後怕。
蘇景欣點了點,然後又默默補充道:“不僅是司景耀,賀梓誠也知道了……”
蘇景欣知道蘇亦歡之前與賀梓誠那牽扯不清的關係,加之司景耀暴怒的狀態,蘇景欣很明確的知曉,蘇亦歡肚子裏的孩子是賀梓誠的。
“你之前就沒有察覺嗎,亦歡?醫生說,都差不多兩個月大了……”
“沒有。最近是覺得沒胃口,聞到食物的味道也會反胃,月事也遲遲不來。可是我隻將這個當做是自己身體虛弱,生活紊亂,壓力過大的後果,根本沒有產生那樣的想法……”蘇亦歡根本沒有想到過自己懷孕了,而且,肚子裏的孩子竟然是賀梓誠的。
蘇亦歡自嘲道,真是造化弄人啊。
“那,這個孩子是不是賀梓誠的?”雖然自己心裏有數,但是蘇景欣還是問了蘇亦歡,希望隻是自己弄錯罷了。
“是……”蘇亦歡顫抖著雙唇,猶豫了一番才說出了那一個字。一直以為,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的他們,最後還是永遠的牽扯不幹淨。
不過蘇亦歡並沒有看到司景耀和賀梓誠,還是有些疑惑。剛想問蘇景欣他們倆去了哪裏,房門就被輕輕推開了。
來的人隻有司景耀一個,但是他的手上卻掛了點彩。
蘇景欣指了指司景耀手上的傷,而他隻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事,便走到了床頭。
“好點了嗎?”司景耀用手輕輕捏了捏蘇亦歡的臉,蘇亦歡下意識地將手抬起。司景耀趕忙抓住了她的手,放到遠處,看到輸液管裏沒有鮮血回流,這才放心地放下了手。
“好了,別亂動,乖。”司景耀那低沉的聲音總是百聽不厭,當習慣了司景耀那經常調笑的語氣,再聽到他如此溫柔的聲音,竟讓蘇亦歡的鼻子一酸。
兩個人像是刻意回避蘇亦歡懷孕的事情,僅僅隻聊了些皮毛,當提起父親的葬禮的時候,蘇亦歡不可抑製地紅了眼。
“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那,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