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歡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鼻尖充斥著一股子腐敗的惡臭,堵得胸腔一陣有一陣的悶疼。
“歡歡醒了!”唐瀾坐在鋪著錦緞的圈椅上,目光深冷的看著狼狽不堪的雲知歡,手中把玩著象牙骨折扇,悠悠的開口,道:“本王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雲知歡這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巨大鐵籠,雙手被困住懸吊在鐵籠的中央,身下是一灘漆黑的水池,惡臭就是從水中傳出來的。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還好,雖然狼狽了些,但還是自己的那身衣服。
確定完這些,她才將目光落到唐瀾的身上,還是一身月白的袍子,但胸口的血跡卻沒有了。他正看著自己,嘴角還勾著笑,眼睛卻像是毒蛇般的陰冷。
“嗬嗬。”雲知歡低頭笑出了聲,“瀾哥哥你都還活著,歡歡怎麼舍得死!”
唐瀾手上的動作一頓,極為優雅的起身,然後走到搭建在水池上的踏板上,仰頭望著她:“歡歡,你知道上一個背叛本王的人身在何處嗎?”
雲知歡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在何處?”
唐瀾‘唰’的一聲打開折扇,抬了抬下巴,笑道:“就在此處……歡歡,可願意與他作伴?”
雲知歡低頭瞟了眼漆黑的水池,雖沒有害怕卻有些嫌惡心,舔了舔嘴角幹涸的血跡,笑道:“若是瀾哥哥能夠一道陪著,歡歡倒也有幾分甘願,就是不知道瀾哥哥有沒有這個本事。”
唐瀾眼眸暗了幾分,慢悠悠的懷中掏出清淵,指尖摩挲著,口中嘖嘖有聲,“歡歡真是好手段,本王為你魂牽夢縈不說,就連一貫不近女色的九卿都為你傾倒。聽說這清淵乃是九卿的師父贈與他的,從來都不曾離身,卻沒想到竟然送與了你。”
“歡歡可當不得瀾哥哥這般的誇讚。”雲知歡諷刺道,“比起瀾哥哥將我姐姐妹妹招惹了個遍,歡歡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你知道了?”唐瀾微微挑眉,眼中有幾分不屑,還有幾分無奈。“本王何曾願意招惹她們,隻是,美人親自手上門來,本王豈有推出去的道理!”
“送上門來?”雲知歡了然的點點頭,“也是,你連我身邊的丫頭都不會放過,又怎麼會計較是不是庶女,或許,在你看來……隻要是個女人,你便不會拒絕。”
幸好早就見識過唐瀾的厚顏無恥,要不是如此,雲知歡覺得自己此時定然會被氣的吐出而亡。
原本對白婉嬌隻是懷疑,等在唐瀾的宴會上看到她,有聯係後麵的所作所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就一目了然了。
唐瀾好似沒聽出雲知歡話中的嘲弄,隻是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突然,他手中一用力,利刃出鞘,泠泠寒光奪人眼目,“歡歡,你說……本王將它丟下去會如何?”
雲知歡嘴角一彎,微微活動酸疼的脖頸,笑道:“瀾哥哥,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唐瀾心中咯噔一聲,麵上不動聲色,“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雲知歡目光遊蕩一圈,又重新回到唐瀾身上,“隻是你就沒想過,為何你的人遲不發現早不發現,就在甯修遠快回來的時候發現不對勁嗎?”
雲知歡的話音一落,唐瀾不怒反笑道:“不對勁又如何?你以為甯修遠還能趕來救你?歡歡,我既然敢動你,自然就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說著目光輕佻:“你且放心,本王定然會邀他前來喝杯喜酒。”
雲知歡心口一緊,穩了穩氣息,她相信甯修遠不會有事,她與他生活過那麼久,他是個什麼性子她是清楚的,沒有從前自己豬一樣的隊友,他輕易死不了。
“哪又如何?”雲知歡摒除雜念,轉開話題,“皇兄已經對你有了防備,你以為你這般對著我出手,皇兄會放過你?”
暗牢中突然安靜下來,隻餘下不知道何處傳來的滴水聲,滴答滴答,每一下都讓人心口收緊一分。
良久,唐瀾動了,他走到牢籠的下方,仰著那張足以讓人癡迷的麵容,笑眯眯的看著雲知歡:“皇帝?歡歡,你就安下心來準備做你的寧王妃吧,別說皇帝隻是有了防備,就算他親眼看見你入了本王的府邸,他也奈何不了本王!”
雲知歡心中的猜想確定了幾分,一個心急劇的跳動著,似乎下一刻就要蹦出來,“如何奈何不了你?!說好聽了,你是先帝爺的養子,說難聽了,你不過就是雲家的一條狗,皇兄怎會奈何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