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瀾帶了幾分玩味的看著雲知歡,“歡歡,你想知道什麼?還是說……你知道什麼?”
雲知歡找了個落腳點,踮著腳微微緩和了手腕的痛楚,然後有幾分喪氣的看著垂下頭,歎息了一聲:“看來都被瀾哥哥看穿了。歡歡不過是好奇,為何瀾哥哥一個異性閑散的王爺,卻有著京都近一半的守衛兵力。聽說這些兵力還是先帝爺親自交到你手中的,歡歡很是好奇,先帝爺究竟對你這個養子——喜歡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本王自幼便得先帝的疼愛。先帝爺本就皇上一個獨子,難得遇上本王這般合眼緣的,多疼愛了些,好似也沒什麼問題。”唐瀾眼中閃過一絲陰鬱,惦著清淵懸在水麵上,“歡歡,咱們似乎應該繼續先前的話題,你說……這匕首本王是不是應該將它丟下去?嗯?”
“丟啊!”雲知歡滿不在意,“反正,你丟不丟它,你都活不成。”
唐瀾的手下意識的捂住胸前的傷口,剛剛觸碰到又好似明白了什麼似得,驟然頓住了,然後抿唇一笑:“歡歡,你以為我會相信?”
雲知歡冷嗬一聲,掀了掀眼皮子:“明知道唐穎的帖子有詐,我既然敢來,如何會沒有準備?反正都是賭一場,我總得讓自己夠個本兒。”她眨眨眼,“若是不行,你運功試試?”
唐瀾生性多疑,又是個惜命的主兒,受傷的時候便請了大夫相看,大夫而說過隻是尋常的刀傷並無其他痕跡,是以他才會放鬆警惕。此時雲知歡一說出來,他雖不信卻還是忍不住運功。方才一發力,胸口便是一陣悶疼,血腥之氣猛地上湧……
他強忍下一口的血腥,忙壓下上湧的血氣,雙眼轉紅殺意漸起,不著痕跡的朝著暗處做了個手勢。
也不知道何處有了動作,雲知歡隻覺得牢籠突然急劇下降,直到抵到漆黑池水水麵方才停住,一抬頭,剛好與唐瀾狠戾的目光對上。
唐瀾上前邁了一步,骨節分明的大手伸過牢籠,緊緊的扼住雲知歡的下顎,“歡歡,這水池子原本是準備給九卿的,裏麵雖沒有劇毒卻有不少亡魂腐屍,你說,要是你這一身細皮嫩肉扔下去,這池子裏的水會不會多些香氣?”
雲知歡似乎又看到那個拿著弓箭射穿她心口的人,再想到前生對他癡心付出,突然就覺得自己似乎不恨他了,隻是覺得……惡心的緊!
“有你陪著我,值了!”
“好!很好!”唐瀾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扼住雲知歡的手歡歡的鬆開,“歡歡,隻要告訴我解藥在哪兒,我便棄了所有女人,從此隻對你好,可好?”
喉嚨火辣辣的疼,雲知歡以為自己被疼的耳朵出了問題,卻沒想到抬頭就對上了唐瀾自以為深情的目光,這才明白自己沒聽錯,不禁有些好笑。
“寧王爺,你是高估了你自己還是低估了我?”她抿抿唇,吐出口中血沫子。“比起活著的你,本郡主更喜歡你的命。”
“是嗎?”唐瀾眉頭緊蹙,“那你就去死!”
這邊話一落,那邊鐵籠開始下降,漆黑的水沒過雲知歡的腳麵、小腿、膝蓋……一直到脖頸處。
“本王再問你一次……解藥在哪兒?”
臭氣熏天的池水,涼的沁骨,就算是六月的天兒,雲知歡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原本就受了一掌的胸口,此時被水壓的撕心裂肺的疼。
雲知歡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勾了勾嘴角,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做、夢!”
唐瀾撩著衣袍緩緩的蹲下,然後伸手揪住雲知歡的長發,死死地盯著她,“你找死!”
一說完,他手上開始用力,眼看著雲知歡的頭就要沒入水中……
“啊!”
耳邊一聲驚呼,溫熱的粘液濺了自己一臉,同一時間頭上的力道消失殆盡。雲知歡睜開眼,入目便是唐瀾單膝跪在地上,左臂垂著身側微微有些顫抖著。仔細一看,才發現手腕被一直袖箭穿透,鮮紅的血跡染紅了衣袖,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雲知歡將目光移向透出光亮的門口,那人玄衣墨發手執長劍,帶著滿身煞氣好似地獄歸來的修羅。她眼眶一熱,心底溫暖的一塌糊塗。
這個男人啊,從前寵了她一生,如今又為了她披荊斬棘,都說三生有幸才能遇到一個摯愛之人,那麼她應該是修了十生十世,方才得來這麼一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