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朝宗站在她身後，稍稍蹙了一下眉：“大約是丟去勾欄裏。”
阮羨羨沒有說話，她剛剛分明看見了那個叫紅袖的瘦馬已被卸去腳後跟。如果就這樣被丟去勾欄青樓裏頭？恐怕隻有受人作踐的份。
這會兒換了別的女主，可能就心軟了，到底是個姑娘家，不忍心看她受到如此折磨。但阮羨羨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她可沒忘記方才紅袖多麼囂張，隻差把這裏當成她的家了一樣。
所以她沒有說什麼，隻是稍稍垂睫，顧自想自己的計劃。
須臾，眼前黑影一晃，阮羨羨抬頭看去。蕭朝宗正半蹲著身子，與她平視，倆人距離貼的很近。
“怎麼了？”阮羨羨握著秋千的兩根紐繩，停住了蕩秋千的動作。
蕭朝宗神色似有輕笑：“你找我要了瘦馬，我應該找你要點什麼？阮小姐。”
阮羨羨撫額，知道蕭朝宗這是又變著法的來要甜頭了。她從秋千上下來：“容我想想，晚點告訴你。”
過了會阿良說那姑娘醒了，阮羨羨便將蕭朝宗等人都趕去了院子外頭等著。她自己一個人坐在床榻邊上，翹著手指看指甲上的蔻丹。
那姑娘從角落裏睜開眼，眼神裏先是迷茫，後來接觸到地上那攤還未擦拭幹淨的血跡後，她又露出驚恐的神色，再看見阮羨羨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一時驚魂不定：“你……你是誰？”
“我是阮小姐，這位姑娘，怎麼稱呼你？”
“添……添香。”她緊皺著眉頭看阮羨羨：“阮小姐，您能帶我出去嗎？”
阮羨羨了然似的點了點頭。紅袖添香，是一對好名字啊。
“出去？你想去哪兒？蕭家從揚州把你們買過來，不就是讓你們在這服侍的嗎？”
添香驚恐搖頭：“他們折磨死了紅袖，我不能留在這裏了。”
阮羨羨睜了睜眼眸，一張白瓷幹淨的臉上滿是不解：“走？你能去哪兒呢？別忘了蕭府早就把你們買了過來，現在官府上登記的你們屬於蕭府的奴婢，要是走了，蕭府追究起來，你能往哪兒跑？”
添香許是被嚇壞了，柔弱的身姿顫顫巍巍的，眼淚也撲簌簌的落：“阮小姐，我不想死。”
“沒有人要你死，紅袖也沒有死。”
“那……那紅袖她……”
阮羨羨蹲下身，溫柔的替她拭去眼淚：“紅袖隻是因為得罪了我，被賣去勾欄了。”
添香一顫。她想起來了，之前有人叫門，紅袖不願開，那人便稱是阮小姐，原來就是眼前的這位。事到如今她哪裏還有不懂的？當即便給阮羨羨磕頭：“求小姐網開一麵，放奴婢一馬。”
識時務，阮羨羨很滿意。她拉住添香，不能叫她把容貌磕破了。
“添香，你也不想落得跟紅袖一樣的下場是不是？”
添香連忙點頭，臉上淚珠猶掛，我見猶憐。